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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小巧,一塊塊通紅透亮。後三層是三道時下素菜,也做得十分講究。

再開啟另一個,裡面全是主食,依次是米飯、白粥、餃子、蒸糕,和一串精緻小巧的四角粽。最後一層竟是碗銀耳蓮子羹,稠稠地呈半透明狀,足見熬出了火候,散發著蓮子特有的香甜。

我將這些菜餚一一從食盒中取出,放在案上,竟擺了滿滿一案,心中不能無感。

先前我從鏡中所見,這些受災的鄉民飲食甚是粗陋,但他們卻如此用心地款待小白,自是因為感激他的緣故。

但是小白他雖然已經不是神仙,卻不需食人間煙火,卻為何要收下?

難道……是為了我?

以前總聽他說外面的世界如何好玩,東西如何好吃……

對,他定是見我難得出來一次,借花獻佛,想好好地犒勞我一翻。只是一下收了這麼多,我一個人哪吃得完?

我對著一桌子的美食發呆,想動又不敢動。

活了八百年,除了喝水,我幾乎沒嘗過世間其他的東西。

這本是件有利修行的好事,沒有口腹之慾便不會墮入飲食障,修行起來往往事半功倍,更易得道。可是,說到修練,我是隻半途而廢的樹妖,又嫁了放棄仙道的小白,修煉早就已經不是我的的人生目標了。

左右搖擺不定,我決定還是等小白回來再說。

只是下山久了,倒覺得有些口渴,我目光一轉,落在了那隻烏黑的小罈子上。

我湊近罈子嗅了嗅,聞不出任何味道,搖一搖,有水晃動的聲音。

我大喜,立即拍開封口,捧起罈子灌了一通。一股辛辣之氣從嗓子直衝胸口,我嗆得劇烈咳嗽,喝進的水噴出了大半,登時醒悟,這是酒不是水!

正後悔不迭,暗罵自己莽撞,火辣辣地舌底突然泛起一絲微妙的甘甜。那甘甜迅速地向舌上、齒間擴散,蓋過了之前的辛辣,而且同時滿口生津,胸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之感。

雖然被辣得直伸舌頭,我卻還是忍不住又捧起了罈子……

迷糊中有人推我,溫柔地輕拍我的臉頰。

我抬起有些發沉的腦袋一看,正是小白。

他已換了一身衣裳,頭髮散開,微帶溼意,顯是剛洗完澡。再一看窗外,天已全黑了,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我揉著額頭,睜著迷離的睡眼,定定地看著他,“你何時回來的?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我也是剛回來”,小白道:“第一次替人接骨,手生,半天才接好。見你睡著了,就先去洗了個澡。”他邊說邊扶了我起來,笑道:“娘子好酒量,一個人就喝乾了一整壇。”

……我本就腳下發軟不著力,聽他這麼一說,索性借題發揮,整個人都往他身上倒去。

這種小把戲以前用過多次,每次小白都會如願以嘗地將我抱起或是扛在肩上丟上床,屢試不爽。

可是沒想到這回他卻扶著我重新坐下,然後轉身去倒了杯茶給我。

我不肯接,懶洋洋地倚在他身上,只將嘴湊了過去,撒嬌要他餵我。

不料他卻將杯子往我手中一塞,道:“你先醒醒酒,我還有一會兒要忙。”說完便徑直走到桌旁,看起了書,還不時提筆在一旁寫上標註。

我悶悶不樂,搖搖晃晃地走過去,蹭了蹭他,掘著嘴微表不滿。

他卻頭也不抬,只伸手在我腦袋上輕拍兩下:“乖,別鬧……”

我只得鬱郁地獨去坐在床邊,酒力發作之下,只覺全身滾燙。

這裡遠不如深山涼爽,雖入深夜還是暑氣不消,加之我心下煩悶,更是熱得難熬,索性解開了衣襟,滿屋子來回亂轉。

小白見狀無奈道:“又怎麼啦?”

我雙手張開做扇,在臉頰兩邊使力扇了幾下,他會意,笑道:“看你下次還敢喝這麼多!”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忽然心中一動,借酒壯膽,將領口又放低了些,露出半截抹胸,兜了個圈子,慢騰騰地踱到他身邊走來走去,試圖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誰知他還是沒有反應!

我氣得顧不上矜持,索性厚起臉皮直接靠過去,腦袋在他肩膀上來回輕蹭……

調戲一下自家相公,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吧?

這次他總算回過頭來,目光也如我所願地地停留在我那半露的胸口。

我略覺害羞,低下了頭,餘光偷偷瞄他一眼,只見小白嘴角微微上翹,眼裡是那種心領神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