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別——”他湊了上來,強拉過我抓著門把的手。這人一看便是受過訓練的,手勁極大,我讓他硬扯著在椅子上坐正了,只聽他一臉難為地說:“小少爺,您要從這裡開啟是沒法子的,我這不是怕您白費功夫了,待會兒手要是折騰紅了,三爺可是要拿我開刀的啊。”雖說如此,他臉上的神色的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呼吸急促,車子快速地在道上飛馳而過,我看了看窗外,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問:“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他正在用手帕擦著墨鏡,一臉漫不經心,答非所問道:“敝姓張,紙張的張,單字廷,朝廷的廷,小少爺您可以像旁人一樣叫我張組長,或是和三爺一樣,喚我小張,嘿。”
叫一個年近四十的人小張,那是說不出的彆扭,只是論心智來看,我這般叫他也不為過,只是我是怎麼也叫不出的,只道:“張先生,你……這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聽他的口音,像是大陸人。
“喲,小少爺您別叫我張先生,多生分,好歹也是在三爺底板辦事吃飯的,要不這樣,您叫我張哥,不過千萬別在三爺面前這般喚,不合身份啊。”他吹了吹墨鏡,又戴回臉上。
我聽他的語氣,看樣子完全不想告訴我現下是要往哪裡去了,只好抿著唇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張廷卻哎哎地叫了起來,只說:“小少爺您別發脾氣,您看看,這不要是我們遲來一步,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啊。”
我不置可否,看著他,遲疑片刻才問:“任……三叔吩咐你們跟蹤我?”
張廷撓著頭,像是在仔細斟酌著話語,然後擺了擺說,道:“小少爺,您這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這般說吧,是三爺擔心您,這兩天可不太平,您是三爺他老人家的心頭寶,怎麼也給看周全了,雖然是張廷我自作主張了點,不過三爺可是沒日沒夜地擔心您,您想想您那晚上一聲不響就給跑了,三爺他拖著那身子追了一段路多辛苦——”
“好好好,你別說了。”我聽得一陣頭暈,這張廷太能扯了,我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嘿嘿。”張廷笑了笑,像是喃喃自語地道:“我這小兵不就是想讓三爺開心開心麼,誰讓三爺想您嘛。”這聲量倒是讓我聽得一清二楚,沒一點遺漏。
我看著他,覺著背脊漸漸發涼。
方才被用力拉扯著,好在公事包讓我牢牢抱在懷裡,要沒了這些資料,我辛苦整晚就真的白費了。車子在道上駛了挺久,張廷時不時往後看了看,像是要確定有沒有人跟上來,我眯了眯眼,背對著他側坐著,頭往後仰了仰。
最近,真的太累了。我揉了揉眼。
“小少爺要是累了,可以先小睡一會兒,到了我會叫您起來的,放下一百二十個心吧。”
我迷迷糊糊地應了,車子似乎駛入了山道,窗外黑鴉鴉的,什麼也瞧不清楚。
一直到那輕微的振動停下來的時候,車門突然一開,微微冷風吹拂在臉上,我震了震,急急坐正了,轉頭一瞧,就見張廷站在車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晃了晃頭,抿著唇下了車。
“小少爺,您這邊請。”
回頭就見兩邊面目冷然,穿戴齊整的保鏢跟在後頭。
“嘿……”張廷笑了笑,“小少爺,這都是為了您的安危,還請忍耐忍耐……”
我搖了搖頭,喉嚨有些乾澀,聲音聽起來略微沙啞:“我不會跑的,再說……”我環顧四周,像是在郊外的地方。“我能跑到哪兒去?”
張廷捏了捏鼻子,嘿嘿地一笑,抬手揮退了後頭的兩個保鏢,“小少爺,得罪了,您跟我來。”
“嘿,我這組長做了十幾年,還是在那一晚上才瞧見小少爺您,剛跟著三爺做事的時候就聽說了,以前還以為是個太子爺,沒想到小少爺您年紀輕輕還有點真本事,實在是失敬啊。”
“不、不會,是張——哥過譽了……”在他突然回頭看著我時,我硬是改了稱呼。
“呵呵,小少爺您這人有趣。”他樂呵呵地說:“這宅子是三爺在這邊的房產,別看三爺他老待在新加坡,這些年也是很常親自過來關心關心的,也許是身體比早年好了,不過三爺來得可勤了,每三個月就要來一趟——您說吧,這裡的事好歹也有我看著,三爺他也太費心了。”
“……”
這宅子不算大,要不是燈火較為幽暗不明,倒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跟著張廷走著,不時有人上下樓梯,從我身邊快步走過,空氣中隱隱瀰漫著一股血腥味,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地抬了抬眸子,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