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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我這一生都不再肖想。你若是為了之前的承諾,那卻沒有必要了。是我不想要的,你並沒有不守承諾。我們回去,等甘為霖來為你治病,好不好?”

谷雲起再度露出那有些古怪的笑容,輕聲道:“回不去了。”

“怎麼會?”南宮北翊下意識地轉回身,那山川青翠明秀,一派大好風光,實在不像是斷絕了歸途的樣子。他記得風景是從自己走出那溶洞後開始變了的,問題應該就出在那暗無天日的溶洞之中。事實上溶洞里路線本來就曲曲折折難以判斷,在那裡動手腳是再好不過的辦法。南宮北翊雖然回過身,卻也立即意識到就憑著自己剛來時那點微末的記憶,別說溶洞裡的路徑已然發生變化,就是沒發生變化,他也極有可能弄混了路線。

這種意識一起,他頓時有些懊喪,又有些不解,道:“進入寶藏的人總要出來,這機關設定得堵住了出路,豈不是一開初便是個引人入彀的陷阱?”

谷雲起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什麼,聞聽他的疑惑,淡淡地道:“寶藏中另有一路出入,不過為安全起見,那條路只能由寶藏裡開啟,在外面卻開不了。”

所以他們只剩下往前走一途。南宮北翊苦笑,道:“比起翻山越嶺,好像反是這條路更容易一些,是不是?”說著,倒也不用等他回答了。南宮北翊沒有再將他縛回背上,只以雙手將他橫抱在胸前,飛身起落,發足疾奔而去。

谷雲起給他摟在胸前,耳旁風聲呼嘯,鼻端若有若無地縈繞著他的氣息,這原該是很能令他歡喜心動的一幕,此刻卻形同虛設,毫無效果。這個男人正在從未如此大方地給他以細心關懷,溫柔呵護,然而,無關他曾經的欺騙與折磨,就算徹底拋開那摧垮他身體和意志的事端,這份愛,他也根本接受不來。

他能夠忽略掉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和恥辱,同時卻也沒有了感受他人溫暖關懷的能力。

不管是好是壞,能夠支撐這副殘破的軀體苟且存活著的,再不是什麼強烈的執念,卻是將那一切都捨棄後的漠不關心。

愛和憎,其實都已成為他的沉重負擔,而他再無力承受得起。

就連“被愛”,也不是一件輕輕鬆鬆就能做到的事。

南宮北翊只覺自己的胸懷溫暖了他發涼的身軀,心神盪漾,想得便多了些,道:“雲起,你說回不去,可是除了這路,也包括我們之間的事?”

“我們確然回不到從前,亦只能向前去。那座寶藏或許就跟橫亙在我們面前的難題一樣,是你對我的一番考驗吧?”

“倘若我親眼見到秘寶,卻再不為所動,你是否……便能相信我的真心,與我一道度過你這重病的難關?”

山風呼嘯,霧靄再起,西沈的紅日氤氳在濛濛霧氣中,暮色提前便降臨了這片山中。草木經日曝曬的氣息變得格外強烈,而南宮北翊也終於站在谷雲起指引他來到的地方。

這個地方三面峭壁,嶙峋怪石上爬滿累累翠蘿青藤,乍看起來直是天衣無縫。但南宮北翊一眼瞧過去,心裡還是不由打了個突──這處封閉山谷的地勢與他山莊後囚禁谷雲起的那裡多少有些相似,儘管山勢合圍的方向形狀並不一樣,卻同樣只餘一條狹窄縫隙進出,倘若此處仍有那阻塞後路的機關,那麼……

谷雲起微微掙扎一下,南宮北翊知他是要起來看這周圍地形,忙將他的頭捧起來,隨著他目光移除為他轉動腦袋,多少為他減輕一些負擔。

谷雲起正看著,南宮北翊忍不住又道:“雲起……”

谷雲起的目光停在左面峭壁之上,輕聲道:“你怕麼?”

怕?南宮北翊一怔,心中確實有些發涼的感覺,若說怕,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麼。他對谷雲起半是妥協,半是勸慰地一路到了這裡,卻仍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有些忐忑也是自然。

谷雲起並沒有看他的神色,接著道:“到這裡為止,雖然後路被阻,你想回去,還是可以的。”

南宮北翊心不由為之一動,隨即意識到他所說的僅只“你”一人,那動盪的心便又是一沈,道:“我若回去,自然要和雲起你一起。”

谷雲起道:“我要去寶藏之中。”

南宮北翊猜不透他的用意,只好苦笑道:“雲起想做什麼,我都聽你的,只求你時間不要耽擱太長,我們好趕回去給你診治。”

谷雲起恍若未聞,又道:“進入寶藏中,一步走錯便無可挽回。你都聽我的麼?”

南宮北翊曾與他一道去過玄冰宮,自己也對這些藏寶之處頗有研究,對這些危險當然清楚,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