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用她的錢養我,買房子給我,然後調教我成長;父親給我的金卡我從未刷過,所以父親對我們母女兩可以說是又愛又恨。如果我乖乖地入他的姓、用他的錢,也許他還不會注意到我,因為老時代的男人,尤其在南部更是重男輕女。可是我沒有依從他的安排,便讓他老人家特別關注我了,
很奇怪的情形,這也是人性的一種。
面對鏡子做最後一次審視,我輕快地出門了。
我的父親鍾紹正,今年正好六十歲,他的大壽兩個月前在臺南歡度,不過我沒參加。我不想看到一票爭妍鬥豔的情況,也不想與我那些異母兄弟們相見;並不是他們不好,其實有一些人還算不錯,只是身分上而言都不光采,索性不出現,反正我又不圖老人傢什麼東西。我姓任,我是任穎,不必出現在鍾氏宗親的場合。
雖然六十歲了,但我父親卻依然有著十足的老男人魅力!他高瘦的身體沒有走樣,兩鬢灰白的發與灰白的肩有著一種霸氣;他是個很好看的老人,氣色紅潤,很善於保養自己。
“我的孩子中,就你最不乖。”
父親伸手撫摸我的發,抱怨著。
“穎兒,別再作踐自己了,回南部相親吧!有一些不錯的男人可以任你挑。”
“爸,我挺喜歡目前的工作的,我才不嫁人。”在父親的看法中,我簡直是無藥可救的墮落了。居然一心在別人的公司當花瓶,而不找個好男人嫁了。
“你母親教壞了你,而我是太縱容了她,才會有今天的結果。”父親再三嘆息。
由於思想很難溝通,往往令他不知該怎麼訓誡我才好,再加上他真的溺愛我,所以無法像對待他兒子一般對待我。他面對兒子時是大公無私,也是嚴格的,絕不會放縱,也沒有偏愛任何一個。
“爸爸,我有我快樂的方式,我並不想嫁人。”父親一直不能接受我的觀念。當然。我必須體念六十歲老人古老的思想必然不接受我的說法,可是偶爾灌輸他觀念,久了,他也只能選擇放縱我。
我想母親當年堅決不收他的錢來養我,是為了今日不讓父親成為我的主宰吧!睿智的媽媽!我感謝您!
“咦?”
父親的眼光突然定在我身後的某一處。蹙起了濃眉,我順著他眼光看過去,看到了五公尺處的臨窗位置上,一名清豔的白衣少女。我一時也看呆了過去,美麗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而是那抹飄忽恍若不存在的氣質,令人緊盯住她,怎麼也移不開眼。
“她是誰?”我問父親。
“一個奇特男子的女兒。我只在一年前見過一面,便再也忘不了。”父親依然看著。
“爸,您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老天,不會吧!
父親怔怔地回頭,瞪了我一眼:
“她才十九歲,女兒!我不打算再找女人了,而且,她也不是我惹得起的。”
“哦?為什麼?她是誰?”我好奇心大熾。我這狂妄的父親從未說出這種滅自己威風的話呀!能讓他心甘情願去承認,可見對方的來頭果真不小!我好奇了。回頭再看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的眼神依然看著天空,將自己隔絕在塵世之外。
父親點頭,決定滿足我的好奇。
“她的母親,也是一個男人的情婦。比較起來,你母親與她的母親有一丁點雷同,都是氣質特殊的女子,你讀商,應該知道十九年前臺灣最大的王氏財團莫名其妙毀於一旦的事吧?”
我點頭:
“是的,後來就是因為王氏企業的崩潰而讓樓、湯、陳三個小財團冒出頭,成為北部政經兩界的大老。”那是一樁奇怪的倒閉事件,至今沒有人能理解為什麼王氏集團會毀於一旦。
父親又道:
“你可知道十個月前,”皇璽集團“的老闆換人。接班的是一名女強人?”
“對,那也是奇怪的事件,負責人王競堯居然將一切財產交給分居十數年的妻子。然後消失無蹤。將大片事業放棄,令人無法理解。”對於“皇璽集團”我並不十分了解,只知它是個跨國性大機構,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同的投資,並且回收可觀。但負責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人知道他的一切,只知道負責人叫王競堯,卻沒人見過他。而他的妻子黃順伶則一直代他出面處理公事,在分居的情況下,關係撲朔迷離,沒人臆測得出來。
“王競堯是王氏企業的少東,也是一手弄垮自家企業的人,而這女孩就是王競堯唯一的女兒。”
哇!故事真是驚人!
“他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