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痛,她又垂目看向剛剛感覺到刺痛的那隻手背。
上面赫然有幾個大泡,像是燒的,又像是燙的。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行刑前的那套囚服。
所以,她沒死?
這個發現讓她震驚了。
她竟然沒死?
抬眸,她環顧左右,入眼是厚厚的青磚牆面,四面都是牆,應該說六面都是,地上是,頭頂亦是,且都是一樣的深青色。
殺手的第一反應告訴她,這是一間密室,沒有門,沒有窗,光亮來自於牆側燈柱上的一顆夜明珠。
所以,她被人救了,然後又關在這間密室裡面?
難
以置信,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怎麼可能?
明明她看到兩個劊子手鍘刀壓下。
而且,當時眾目睽睽,不僅劊子手,還有監斬官,還有禁衛,還有擠滿了東門的圍觀民眾。
最重要的,不知在哪個地方,還有觀刑的帝王和嶽王爺,這麼多人當面,誰能救得了她?
可她又真切地活著。
撐著身子站起來,她再次觀察起這間密室。
密室挺大,但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她剛剛躺的地方有一張席子,哦,不對,那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方才她是坐著的,所以沒有看到身後的那個牆角,那裡似乎有一堆什麼東西?
因為密室大,夜明珠小,光亮不夠,一時看不清楚。
她走了過去,當看清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差點失聲驚叫。
赫然是一副骷髏白骨!
她本能地後退了好幾步,可是,她並沒有去處可逃,所以,她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所幸她做過殺手、殺過人、會武功,再不是那個沒有記憶的鬱墨夜,不然,她鐵定要嚇哭。
鎮定下來之後,她又看了看那副白骨。
既然都已經成了那樣,想也想得到此人已經死了很久很久。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要將她關在這裡?
她試著敲打牆面,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開門的機關,或者能不能驚動外面的人?
沒用。
沒有任何反應。
看這密室的溼度,她懷疑這是一間地下密室,要建這麼一大間地下密室,也不是小工程,是誰呢?
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哪裡呢?
她試著提起內力喊了喊:“有人嗎?”
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她就放棄了,一來,她鞭傷太重,也提不起什麼內力,二來,既然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吃的喝的都沒,應該不會讓她在這裡面待太久。
或許救她之人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暫時將她關在這裡面。
眼前,她能做的,只有等。
復又回到那張席子上,她躺了下去,心中疑惑不解。
到底是誰救的她呢?這能耐絕非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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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宮裡,帝王倚靠在躺椅上,闔著雙目,樊籬在邊上看著書。
地龍本就燒得暖和,又加了兩個大暖爐,內殿裡面溫暖如春。
每看完一頁翻過的時候,樊籬都會抬眼看看躺在邊上的男人。
現在非常時期,他要守著他,要確保他好好休息,也要確保他吃藥。
如今的他,身體本就幾乎被掏空,虛弱至極,若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那就是死路一條。
“樊籬,你有沒有跟她說過雪蝶的事?”男人驟然出聲,嚇了樊籬一跳。
側首,見男人躺在那裡看著他,樊籬蹙眉:“你沒睡著啊?”
“有沒有說過?”男人又問。
樊籬點頭,“自是說過啊,將那麼珍貴的雪蝶送給六六當百日禮,怎麼的我也應該讓她那個做孃的知道吧?雪蝶能找到六六的那塊紫玉佩我也告訴她了,她聽了可感激我了,說了一堆的謝謝……”
樊籬說得起勁,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時說太多那個女人,連忙噤了聲。
男人再次閉了眸子,臉色變得蒼白,只啞聲說了兩個字,“果然。”
“什麼果然?”樊籬不解。
男人沒有做聲,心卻再次痛做一團。
他一直不能明白的,就在這裡。如果女式中衣是戲服,只是為了唱戲,並不是有意為之,嶽王爺不是她請來,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要暴露自己,那麼,為何會私自將六六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