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如何相信,我殺了皇帝,你就一定會將遙心丹給我?”
“你有選擇嗎?”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局。
霍謙心中乾著急,又不能自救,又不能說話。
只能寄希望於蕭震,不要答應這個奸詐小人的要求。
後一想,蕭震又何其不是奸詐?
雖說是為了母親的藥引,可一樣無所不用其極,又是騙他們來天明寨,又是對他們用彌散香,又抓百姓,又抓王爺。
既然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弒君他肯定也是做得出。
果然,雙方沉默了良久之後,蕭震開了口:“好!我且信你這次!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否則……”
他沒有說話,後面的話,讓對方自己去悟。
話落,蕭震舉步,緩緩走向霍謙。
霍謙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瞳孔一圈一圈縮起。
饒是身為禁衛統領,殺過不少人,也見過不少人被殺,可輪到自己頭上時,終究還是慌了神。
艱難地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且不說逃,哪怕反抗、抵禦,他都全部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身青袍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滿身戾氣、滿眼殺氣。
終於,蕭震走到近前,站定的同時,青袖驟揚,帶起一道狠戾的掌風,直直從他頭頂拍下。
霍謙絕望閉眼,“嘭”的一聲,頭頂巨痛,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天靈蓋破碎的聲音。
高大的身形瞬間如同一片破敗的落葉,委頓於地,徹底便沒了聲息。
眾人全部驚錯。
驚錯如此彪悍的武功。
也驚錯一個天子就這樣在他手下殞命。
蕭震卻面沉如水,緩緩收起內力之後,朝亭下男子伸出手:“遙心丹呢。”
“人死了嗎?”男子問。
蕭震再次青袖一揚,劈出一道掌風,捲起霍謙的屍體,揚臂一拋。
屍體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重重落在亭下方的地上,擊起一地的塵土。
男子回頭示意身後的一個隨從。
隨從領命下馬,上前,探向霍謙手腕上的脈門,又探了探頸脖處的脈搏,最後還探了探鼻息,再三確定人的確已死之後,對著男子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將遙心丹給我了嗎?”蕭震面色冷峻。
男子揚袖,將手中瓷瓶拋向蕭震,蕭震伸手穩穩接住。
開啟瓷瓶確認了一遍裡面的丹藥,蕭震將其攏入袖中。
男子勒了韁繩,準備調轉馬頭,卻忽聞腳步聲紛沓,似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他一驚,循聲望去。
他身後其他人也感覺到了,惶遽四望。
就連他們身下的馬似乎都受到了驚嚇,紛紛撩蹄嘶鳴。
只見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現在視線裡,從四方湧入。
黑衣黑袍黑頭巾黑麵紗,烏泱烏泱的人。
男子臉色鉅變。
其餘眾人亦是大驚失色。
什麼情況?
男子驚錯轉眸,看向蕭震。
只見蕭震亦是微微眯著眸子,凝著眾人前來的方向。
“什麼人?”男子急急問向蕭震。
“隱衛。”蕭震薄薄唇邊逸出兩字。
男子一驚。
隱衛?
當今只有天子有隱衛。
側首看向死在地上的明黃身影,心中湧上恐慌。
“那我們還不趕快跑。”
對方那麼多人,且聽說隱衛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勒轉馬頭,作勢就要帶領眾人逃跑,卻聽到蕭震的聲音幽幽響起:“跑不掉了。”
男子皺眉,“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我們是哪們?你跟我嗎?”蕭震問。
男子轉眸看向蕭震。
只見蕭震負手立在亭邊,薄薄的唇邊,噙著點點微弧,雖在問他,卻並沒有看他,而是眯眼看著越來越近的眾人。
他眉心一跳,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蕭震的聲音繼續:“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早已不是我們。”
末了,又補了一句:“我方才說,逃不掉了,說的是你,不是我。”
男子臉色一白。
雖想問什麼意思,卻又驚覺已然沒有時間了,便扯了韁繩欲打馬離開,卻只見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