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連保全自己尚且沒有把握,哪裡還有餘力去拯救這些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離他們遠一些,不去認識他們,瞭解他們,只有這樣,才會少一些痛苦。
瑞蔻想必也是同樣的想法。
從第十一天起,風浪漸大,魔船也跟著顛簸起伏。
來自中土的年輕法師們,誰也沒有經歷過這麼大風浪,暈船不可避免,結社的熱情也不再高漲。
對於唐納和瑞蔻來說,最痛苦的事情是,吞下去的藥囊,偶爾會被嘔吐出來,這個時候,就必須從嘔吐物裡,把它們挑出來,再找機會吞下去——雖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來檢查行李和隨身物品,但他們還是不敢冒險。
這樣艱難地度過了兩三天後,一覺醒來,大家才發現,風浪居然完全消失了。除了船體偶爾不規律的抖動,再其他沒有任何異常。
唐納寫了一張紙條,透過牆上的小孔給瑞蔻遞過去:魔船飛起來了,等會兒可能會耳朵疼,多咽口水。
唐納猜得沒錯,魔船確實飛了起來,遺忘之海靠近絕境之壁的這片海域,浪實在太高,船隻已經不可能在海上航行。
但是,耳朵會疼這個說法還是太保守了。
一天之後,所有來自中土世界的年輕人,都開始被嚴重的高原反應折磨。
頭暈、胸悶、呼吸困難,唐納有點後悔,應該讓貝爾研究所再開發一個抑制高原反應的藥的。
魔船仍在不斷升高,到了起飛後的第十天,高原反應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此時的狀態了。
體質孱弱的年輕法師們,一天中大多數時間都處於昏迷之中。
即使唐納是一級蔚藍騎士,瑞蔻又從小被母親訓練精靈武技,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那些清醒的時間裡,唐納一直反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吃藥,不要忘記吃藥……
偶爾,他也會透過牆上的小孔,輕聲叮囑:“不要忘記吃藥……”
可即使如此,他也有保證不了服藥規律的時候。
有一次,從昏迷中醒來,他才發現藥效已過,神元已經全部恢復。
沒有辦法,他只能用手指扣喉嚨,然後從嘔吐物裡找到藥囊,咬破,嚥下去。然後趴到牆上,輕聲叮囑瑞蔻,不要忘了吃藥。
這樣又堅持了六七天,身體的強烈不適才慢慢退去。
但是走路的時候,仍然會頭重腳輕,搖搖晃晃——他們已經飛到了魔法大陸的同一高度,這裡的重力只有中土世界的四分之三。
好在這個世界的氣壓差並不是特別大,否則魔法大陸也不可能有正常人類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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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到達、離別
魔船像飛艇一樣,穿梭在雲間,船尾噴出的氣流,吹散雲團,在空中拖出長長的軌跡。
鐫刻滿整個船底的風系魔法陣,熠熠生輝,正是它提供了足以托起魔船的巨大升力。
遠處巍峨的魔法大陸已經若隱若現。
但是,被封閉在船艙內的中土年輕法師們,卻看不到這些。
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旅程中普普通通的一天。
唯一不普通的是,這一天,灰袍法師來到船尾,要將所有人的行禮都收走。
以恩多為首的所謂翡翠社成員們,這一路以來積攢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他們團結起來反抗了灰袍法師魯克的“暴行”。
結果當然是被鎮壓了。
除了隨身的行李箱以外,就連貼身攜帶的、藏在被褥下或者牆壁縫隙裡的私人物品,灰袍法師都能一眼看透,總而言之,任何試圖瞞天過海的小花招,都是徒勞。
他離開後,包括唐納和瑞蔻在內,少數幾名順從配合的年輕法師,迎來了受傷倒在地上的恩多等人憎惡怨憤的眼神。
“有些人根本不理解團結的意義!”恩多恨恨地說道:“這些人,不配成為翡翠社的一員!”
於是,唐納、瑞蔻和另外六位法師,被翡翠社開除了,有意思的是,其中有一位還是之前熱衷參與討論的骨幹成員。
身穿白袍的美女法師齊妮亞,扶著受傷的手臂,走到唐納和瑞蔻面前,她應該是早就看出來唐納和瑞蔻對結社沒有興趣。
“認清現實吧……如果沒有一顆渴望成為強者的心,凡事只會逆來順受,去到哪裡都不會受人尊重的。”她的神情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唐納沒有為此爭辯,只是默默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