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這件案子,恐非布政司、刑部所能了結,我看,連皇上也要驚動了,聖旨責怪下來,只怕郭兄和我,都無法脫去幹系?”劉文長道:
“問一個護伺不周,革職歸籍之罪,就是最輕的處分了。”
“劉大人!”郭寶元苦笑一下,道:“查不明大人死因,三五年牢獄之災,怕是免不掉了,一旦聖上震怒,連性命也可能不保。”
“如此的連累兩位,妾身心中就更不安了……”
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要看我爹呀!”
程福道:“是小姐來了。”
郭寶元道:“夫人!令媛幾歲了?”
“虛歲十七。程福去告訴她,在廳中等候。”
程福轉身欲去,郭寶元卻接道:“不要阻攔小姐,請她進來吧!”
“但願她能承受住這沉重的打擊!”劉文長道:“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程夫人垂首流淚。
郭寶元目光炯炯,凝神望去,只見一個長髮披肩,全身白衣的少女,在陳剛隨護之下,急奔而來,衣袂飄動,竟是一雙天足。
閨閣千金,竟未纏腳,大大出了郭寶元的意料之外,也引得郭寶元心中一動。
程小姐奔入花榭,便向父親撲去,動作快速,迅如逃兔。
郭寶元一個大翻身,擋在白衣少女的身前,沉聲道:
“小姐,令尊不能碰。”
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杏眼桃腮,嬌豔非凡,除了沒有纏出一對三寸金蓮之外,很難挑剔出一點毛病。時間過得很快,數年已過,在天山學藝的小蝶,已經長大成人了。
程小姐很快地收住了去勢,眨動一下大眼睛,道:
“為什麼?”
“令尊身受重傷……”
“那為什麼還不送醫呢?”
“小姐!名醫束手啊!”
“你是說,我爹已經死了?”
她言詞犀利,咄咄逼人,全無少女柔弱羞澀之態。
郭寶元愣了一下,道:
“大夫說,令尊血脈僵滯,氣息已斷,不過生機未絕。”
“那我就更要看了,你給我閃開!”
右手一揮,竟向郭寶元推撞過去。
好蠻的小姑娘!
郭寶元隨手一擋,小臂上隱隱有麻疼之感,這一撞的力道,至少有百斤左右。心中驀然一驚,借勢退開兩步。
白衣少女伸出一纖巧的玉手,輕輕地撫在程知府的臉上,一顰秀眉,又抓住父親的雙手,仔細檢視起來。
“姑娘!看出了什麼沒有?”
白衣少女神情冷肅,放開父親,抬頭說道:“你是什麼人?”
“廬州捕頭郭寶元。”
“是專責緝拿盜匪的捕頭?”
“不錯。”
“那你為什麼還不去捉拿兇手,我爹是中了別人的暗算啊!”
“小蝶!你胡說什麼啊?郭捕頭是當代名捕,閱歷豐富,早有主見!”程夫人道:
“大人在說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娘!我不是胡說啊?”
“住口!”程夫人大聲喝止女兒。
程小蝶嘟起了嘴巴,不再說話,退到了母親身側。
“夫人!令媛出言驚人,卻又十分有理,郭某人正要向小姐多多領教?”
“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且,長年在外,此番回家探親,只有三月時間,只怕很難提出有助案情的意見。”
“夫人!有志不在年高,才識為先,小姐之言,一語中的……”郭寶元道:“令媛的高明,也許能使知府大人有還魂重生之望,這也是她一番孝心,夫人何不讓令媛暢言所知呢?”
程夫人呆了一呆,道:“黃毛丫頭!真會有這種能力嗎?”
“小姐身負絕學,郭某人失敬了。”
“不用客氣,先救我爹要緊!”
“郭某也瞧出了知府大人可能被一種奇毒、陰寒的武功所傷,只是郭某雖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還望小姐指點一二,如何才能救令尊?”
“唉!可惜我師父送我進了廬州城內,就立刻他去!要是她老人家在此,一定有辦法救我爹了。”
郭寶元聽得臉上發熱,道:“令師是……”
程小蝶接道:“我師父不喜歡別人知道她的名字,連我爹也不願見,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