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兩個大漢,靜靜地站著,臉上木無表情,譚文遠說完話,還來個抱拳一揖,兩個人也不理會。
譚文遠心中急了,大聲說道:“大通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老百姓和官府中人無關,諸位一向不過問民間事務。”他已經看出來的是東廠中人了。
“該死!”黑衣人冷冷接了話,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留下人和鏢車,快些走路,一開打,就不會留下一個活口了。”
“譚總鏢頭,你遇上的是川東有名的黑、白雙煞。”吳鐵峰接了口,道:“雙煞做事,一向冷絕,就算你棄鏢走人,他們也不會放你逃生!”
他還真的擔心譚文遠被唬住了,棄鏢走人,雙方的人手,就相差的更懸殊了,四大捕頭並未奢望大通鏢局的鏢師,能有多少幫助。但卻希望幾位鏢頭,能合力保住護總捕頭的安全,使他們心無旁騖,全力迎敵。
這真是個很大的諷刺,帶頭的人,竟是最要人費心照顧的人。
譚文遠向後回顧了一眼,愕然說道:“老爺子,你也是江湖人啊!”
吳鐵峰笑道:“沒法子啊!一旦入江湖,就很難脫身而出,他們要留人,也要留貨,是全衝著我們來的……”
譚文遠急急接道:“老爺子,他們是東廠的人,不是幼鏢的強盜啊!”
“噢!”吳鐵峰道:“我認識他們是川東雙煞,我們過去,還結有樑子,你和四位鏢頭,請退回下去保護縹車內眷,這裡的事,交給我們了。”
譚文遠早已感覺到事非尋常,這明明是早安排好了的一個陷阱,自己卻一頭栽了進來,點點頭,苦笑一下,道:
“老爺子,你多珍重,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揮揮手,帶著四大鏢師退回到鏢車停放之處。
他沒有逃走的打算,下令把車輛上的馬匹,牽避開去,親率四大鏢頭和八個武功較強的趟子手,團團把車圍住,準備全力保護了。
這時,第二輛蓬車上垂簾啟動,於承志、杜望月,緩步行了出來,兩人長袍已脫,露出一身勁裝,於承志笑道:“譚總鏢頭,這裡託請照顧,今日這一場血戰之後,貴局將一舉成名,是北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大鏢局了。”
杜望月、於承志臉上易容的藥物未除,但已無龍鍾老態,雙目中神光炯炯逼人。
譚文遠苦笑一下,道:“他們是廠衛,不是江湖人哪!”
杜望月道:“攔路劫鏢、殺人越貨,只有盜匪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對嗎?”
譚文遠搖搖頭,道:“諸位是……”
“不用問得太多了。”於承志道:“我們花銀子請你保鏢,就是這趟鏢貨的主人,其他的不用多問了。”
譚文遠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盡力而為就是。”
那旁廂,吳鐵峰、岑嘯虎已和黑、白雙煞對上了話,雙煞雖未到過關東,但卻對岑嘯虎的大名,早有聽聞,看到他手中斬馬刀和腰間兩輛飛斧,已知他身份。
“想不到啊!大名鼎鼎兩位大捕頭,竟然會僱了保鏢的護送上路!”黑煞冷冷說道。
“不只是他們兩個呀!”於承志已行了過來,接道:“長安於承志、江南杜望月全都在此。”
黑、白雙煞臉上微現驚容,但卻是一閃而逝,仍然由黑煞接話道:“四位既然到齊了,正好可以一併送上路去……”
吳鐵峰目光一掠雙煞,和身後十個勁裝人,笑道:“就憑几位呀!口氣未免託大了,這一遭是閻王請客,死約會,也不用急在一時,吳某不明白是,兩位好好的川東霸主不幹,卻跑到北京來投入東廠!”
“還不是被你吳兄和於捕頭逼的!”黑煞道:“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只好找個靠山,這一次咱們身份大對調,四大捕頭是強盜,咱們兄弟可是捉拿強盜的官兵了。”
“如若只有你們兩位出面。”於承志道:“那就不怎麼好玩了!我們不會再手下留情,一出手就是取命殺著,兩位請好好地斟酌一下!”
黑、白雙煞,三年前曾經和於承志打過一次,兩人聯手,力排數十回合,也未贏過一招半式。如今面對的是四大捕頭,心中還真有點發毛,黑煞冷笑一聲,道:“我們兄弟現在是東廠三檔頭的身份,等於是七品官階,殺官形同造反,那可是滅門抄家的大罪!”
“這就是你們加入廠衛的原因了?”杜望月道:“廠衛不入吏部冊籍,你們沒有品級、官府也不會承認你們的身份。殺了你們,就像殺兩個盜匪一樣。”
黑、白雙煞臉色一變,正待發出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