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的心意,宋青書如何能不明白?這兩年來,他帶著蘇浙義軍南征北戰,又將武當義軍請來時常與他配合,目的除了驅除韃虜,也是希望爹爹看在戰事緊急的份上能早日把他放出來。恨只恨,馮默之太過能打!眼下的局面,他既已不能置身事外,那便唯有立下不世之功,方能自保與保全師門。而與元廷征戰曠日持久,他也終究不必再被困於武當後山的方寸之地。
莫聲谷與宋青書二人這般“眉目傳情”,宋遠橋只看地氣悶不已,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不由狠狠一拍扶手,大聲道:“不行!”
哪知他話音未落,宋濂亦是拍案而起,高聲道:“可行!可行!”他興奮地在大堂內來回走了幾步,旁若無人地喃喃自語。“只要能節制張無忌手上軍權,教他投鼠忌器,不妨給他一個機會試試他的能耐!這三權分立之法,的確是治世良方啊!吾等應廣開民智,教化百姓,勸農桑薄賦役,富國強兵,立萬世不拔之基業……”
宋遠橋眼見宋濂滿面通紅近乎癲狂,不由又是一嘆,只在心中暗道:大勢已去!
豈料,這番話到了張無忌眼前,卻是被張無忌眼也不眨地打了回來,只見他乾脆利落地答宋青書:“不行!”
眼見張無忌成了階下囚還這般狂傲,馮默之登時怒道:“張無忌,你別蹬鼻子上臉!”
便是坐在張無忌身旁的朱元璋聞言,也是面色不善。他自知如今他與張無忌便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螞蚱。宋青書殺了他未必會殺張無忌,可若宋青書殺了張無忌,他自己也必死無疑。前日一戰,他手下紅巾軍一聽是宋青書率兵前來幾乎各個都駭破了膽,如今兩人皆是宋青書的階下囚,還拿什麼硬氣?
武當三代弟子視張無忌為階下囚,宋遠橋卻實無此意,不由溫言問道:“無忌,你可是有何苦衷?”
張無忌搖搖頭,平靜地道:“大師伯,你就當我是小人之心,只是家國興亡民族命運,容不得半點輕忽大意!南四湖一役,我明教義軍損兵折將。如今這三大義軍之中,宋師兄實力最強,論用兵之才也是宋師兄最優,今後驅除韃虜必然是宋師兄的功勞最大。屆時,若是有人向宋師兄勸進,又當如何?”朱元璋的紅巾軍一見宋青書的名號便駭破了膽,他張無忌最為倚重的大將徐達不也一樣是宋青書的手下敗將?
朱元璋亦是聰明人,登時明白了張無忌的言下之意。由來義軍隊伍不是在征戰中壯大便是在征戰中滅亡,而以宋青書的才幹,他所率武當義軍自然將在征戰中不斷壯大。待天下平定,他若有心為帝,只怕張無忌與他聯手也不是宋青書的對手。那如今所做的一切,便算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張無忌有此疑心,宋青書倒也不動怒,只神色平靜地搖頭道:“我不會當皇帝。”若是當了皇帝,不說別的,只一個子嗣問題就得要了他的命!
張無忌卻笑道:“宋師兄如今不想當皇帝,不代表將來不想。”他扭頭望向朱元璋,冷笑著問,“朱元璋,你在皇覺寺出家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能問鼎帝位?”
朱元璋頓時大怒,即刻反諷:“張無忌,你在崑崙山下當野人時可曾想過?”
宋青書無心聽他們爭執,即刻打斷他們道:“我出家!”
“什麼?”
“青書,你說什麼?”
“宋師兄,你瘋了?”
宋青書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立時高聲叫嚷。
宋青書舉起手來壓了一壓這沸反盈天的吵嚷聲,扭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莫聲谷,莫聲谷沒有說話,只凝望著他輕輕微笑。目光再掃向宋遠橋,宋遠橋卻是含淚嘆了口氣。他最後把目光轉向張無忌與朱元璋二人,沉聲言道:“太師父本就是道士,我以後早晚要接任武當掌門,入道修行也是必然。”
張無忌沉靜地望了宋青書許久,彷彿他從來都不認識眼前的這人一般,想將他看得清楚些。“宋師兄,你敢立誓嗎?”
“有何不敢?”宋青書微微一笑,反問張無忌與朱元璋。“你們敢嗎?”
“有何不敢!”張無忌與朱元璋同聲答道。
不一會,三人來到營帳之外,擺出香案。只見他三人並肩跪在地上,先後立下誓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宋青書在此誠摯立誓,待驅除韃虜平定天下,我願出家為道,如若玩弄權術戀棧權位,天人共棄!”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張無忌在此誠摯立誓,我願終生奉行三權分立之法為百姓謀福,如若玩弄權術戀棧權位,天人共棄!”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朱元璋在此誠摯立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