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混,還真沒什麼不好的。別的男生為被沒收了色*情雜誌急得跳腳,他媽媽將《男人幫》期期不落放在他床頭;別人因為早*戀搞大女生的肚子被老師家長警告,他卻可以公然天天不帶重樣地抱著燕瘦環肥各種女人睡覺。——這不配合治病麼!
為季家服務多年的私人醫生安慰爺爺說,病理性的原因可以排除。主要是心理原因,這個是要看機緣的,說不定哪天受到意外的刺激,這病突然之間就好了,醫學臨床上也有過同類的病例。
擦!什麼病理生理的,他只是覺得沒欲*望。
不過有了這句話,他光明正大地荒*唐,什麼出格的事兒都敢幹,他在家裡開裸*體派對,幾十號人,光*溜溜在別墅裡鬼混,他一手夾煙,一手端酒,穿梭在最原始的男男女女活塞運動之間,看看這個,摸摸那個,指指導,評評價,快活得很。
外間都傳說他愛玩,眼光高,是標準浪蕩公子,有人說他喜歡男人,有人說他喜歡女人,也有人說他男女通吃,甚至男女都不吃,只吃自己。
直到最近兩三年,家裡人對他算是不大管了,他反而卻收了心,不就是褲*襠裡那點破事兒嗎?
照弗洛伊德那老小子的說法,世間萬物都跟那事扯上關係,那還沒法兒活了呢。
就算他季少傑這輩子沒有□那根武器,他還有很多武器可以征服世界,獲得快*感。比如事業,比如金錢,比如權力。
如今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事業上,事實上他做得很成功。父輩都是從政的,當初當然希望他也能走同樣的路,畢竟朝裡有人,這條路走起來會輕鬆平坦很多。但那又有什麼意思呢?在那條路上他終究只是父輩們的影子,某某的兒子某某的孫子,唯一卻不是他自己。
實際上,他當年一頭扎進商海,並不十分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只是太希望能證明自己,他需要在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感。這輩子,最起碼在某一方領地,能永久地留下他季少傑的痕跡。
他什麼都做,有色金屬、開礦、房地產,什麼賺錢做什麼。他訊息多,人脈廣,路子野,又肯拼,成功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他知道別人背後說他什麼,還給他取了個忒俗的名字叫鬼見愁,是啊,可不鬼見了他都要發愁?他高興了客氣得可以去釣魚臺國賓館接見外賓,他不高興了誰的面子也不賣,油鹽不進,六親不認。反正這世上沒什麼是值得他在乎的。
他以為,他這輩子就這麼著了,只除了偶爾會有一種叫寂寞的東西令人討厭,其它的都很完美。
落落吃完了飯,喝完了湯,又跟那廚師和傭人聊了會兒天,才被催了幾次的管家帶著上樓。
她默默跟在管家身後,平板運運球鞋踩在光可鑑人的黃菠蘿木地板上,這情景,突然令她想到了十三年前,她從孤兒院剛被鍾邦立領回家的時候。
直到管家幫她開啟一扇深咖色的門,叫了一聲:“先生,鍾小姐到了。”然後走開。她才從恍惚裡回神。
季少傑扭頭,女孩站在門口,巴掌大的小臉,眼睛又很大,垮著肩膀,像錯跑進別人家的小狗。身上還是上午那身打扮,不過衣服已經又髒又皺,馬尾也毛毛燥燥的,掉了許多碎髮下來,更顯得年紀很小。
這樣一個女孩,會是他人生的那份機緣,會是開啟他身體的密碼嗎?他說一點不期待是假的。
“過來。”他拍了拍旁邊的沙發,這樣說。
落落深吸了口氣,晃著手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咦,叔叔,你也看周星馳的喜劇啊?”
半面牆那麼大的液晶電視上週星馳一遍遍跑得氣喘吁吁,想要看清白晶晶是怎麼死的,可是時光倒流了又怎樣?白晶晶終究要死,他就算知道結局也沒有辦法改變。
就如她,就算早知今天的結果,她當年也會選擇跟鍾邦立走。不然呢?她應該選擇留在孤兒院裡餓著肚子與同伴爭搶那些又髒又破的玩具嗎?那時候的她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能抵擋得住擁有一個家的誘惑嗎?即便明知道如今的結果,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跳進去。
可是啊,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果,她就不會相信自己真的那麼幸福,就可以一直裝傻陪馬華將戲演下去,即便到了這一刻,她也可以不必坐在陌生男人家裡,而是若無其事地回到那個家裡去,笑對那母子仨人。
她以為的幸福有多真,便被傷得有多深。
嘗過蜜糖的甜,就能裝作看不見蜜罐裡的蛆蟲嗎?
她津津有味地看電影,對著至尊寶笑出了眼淚。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