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半點的破綻被她看穿。他有信心瞞過所有人,但對於莫研,他沒有……她本是他最不設防的人,現在卻成了他最應當騙過的人,這份無奈,著實令他痛苦不堪。
看了半晌,莫研輕輕嘆了口氣。
也不知怎得,自昨夜後,她明明知道是自己認錯了人,把耶律菩薩奴當成了大哥。可再看見他,她卻仍舊無法揮去那種錯覺,甚至是覺得越看越像。她愈是想看清楚他來說服自己,可看著他的背影,那身量、那體型,似乎都愈發的熟悉起來,偏偏他又確實是耶律菩薩奴。
“再這麼下去,我非得瘋了不成。”她煩躁地撓撓耳根,所幸催動馬匹,往前奔去。
展昭聽見身後急促的馬蹄聲朝自己而來,心中一緊,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莫研。果然,不過是轉念之間,莫研已經到了他旁邊。
“耶律大人,我們得走幾天才能到廣平澱?”
莫研放緩馬速,與他並轡同行,同時沒話找話道。這也是她為了治自己胡思亂想症的一個方法,說來很簡單,要破除幻覺,那麼只有認清真相。她認為只要自己與耶律菩薩奴越熟,自然就會清清楚楚地區別出他是耶律菩薩奴,便不會再將他遐想成大哥。
“三、四天吧。”
展昭連頭都未轉一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廣平澱好玩麼?”仍舊是沒法找話。
展昭不答,轉向另一邊,沉聲將文官熙和喚過來:“莫姑娘問廣平澱好不好玩,你給她說說吧。”
“莫……”文官熙和策馬過來,朝莫研笑道,一看她臉色,連忙改口,“不,展夫人,您想知道廣平澱的事,那真是巧了,我從小就是在那裡長大的……”
莫研漫應了聲,斜瞪了耶律菩薩奴一眼,後者仿若沒看見。
“那兒吹沙成山,大大小小的沙坨深可淹過膝蓋,車馬過處,不留痕跡。”熙和猶在津津樂道。
“怎得聽上去像大漠?”莫研奇道。
熙和笑道:“就知道姑娘……咳咳……展夫人會有此問。那裡與大漠並不盡相同,因有大片水澤,水中有肥美鮮魚,水澤旁草木眾多,是個極好的去處。”
“這天氣,水都該凍起來了吧?”
雖看上去莫研聽得饒有興趣,可她策馬行進時,始終不會拉下耶律菩薩奴半個馬身,一直就在他身旁。展昭能清清楚楚地聽到她的聲音,又是喜歡又是煩愁,只覺得她一言一行對自己而言都是彌足珍貴。
“應該是凍起來了,但結的冰層都不會厚,薄薄的一層。閒暇時,在冰面上鑿個小洞,待魚兒上來透氣時,便可將它鉤起來。”熙和娓娓道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神情,“皇上和殿下,連南院大王都喜歡這玩意。雖然春天在鴨子河也可以鑿冰鉤魚,可與在廣平澱又有所不同。”他故意頓了頓,想等著莫研問為何不同。
莫研卻只是“哦”了一聲,什麼都不問,弄得他甚是無趣,只得由自己來問:“你知道有何不同麼?”
“那肯定是因為鴨子河上鴨子太多,把魚都吃得差不多,所以鉤也鉤不到什麼魚。”顧名思義,莫研理所當然道。
如此回答,展昭聽得暗自微笑,這種感覺已許久不曾有過。
文官熙和亦是哭笑不得,半日才道:“其實,鴨子河裡的鴨子並不多。真實原因是因為,相傳在廣平澱的水澤中,生長著一種五彩神龜。”
“五彩神龜?”莫研直皺眉。
熙和連連點頭:“對,傳說中這五彩神龜就在這廣平澱中,幾乎沒有人能見到它,但只要見過神龜的人,就能得以延年益壽。”
莫研的表情顯然是嗤之以鼻:“我家附近有條瀑布,我小時候也老聽人說瀑布底下有金色娃娃魚,只要能摸摸那魚,便能百病全消,要是對著魚許願,還能日進斗金加官進爵。我守了小半年,才算是逮到那魚,而且還是一對兒。結果也沒什麼用處,我二哥哥的眼睛還是瞎的,一點也沒見好。那娃娃魚又整日哇哇叫地煩人,後來還是給放了。我瞧那五彩神龜,多半連那魚都及不上。”
“五彩神龜是我遼國聖物,怎能與那娃娃魚相提並論。”熙和忙道。
“你又沒見過,怎知確有?多半是編來哄人玩的。”
“我雖未見過活物,不過倒是見過龜殼。”熙和認真道,“至今宮中還留有一個五彩神龜的龜殼,可不就是真的有麼。”
莫研皺眉:“龜殼?”
展昭在旁聽她語氣,便知她接下來定無好話,果然便聽見她呵呵笑道:
“既是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