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掂了掂,而後轉身放到他坐著的石床上,摸索著將床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自己則盤膝坐到地上去,凝神靜息,開始全力地運功療傷。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等雲遙將散亂於奇經八脈中的紊亂內息盡悉收歸整理重新納為一體,再緩緩地引導著內息行遍大小周天,知自己內傷無什麼大礙後,他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的漆黑,耳旁除了從遠處洞口呼嘯而過的山風響聲外,只有柴火燃燒時發出的微弱“噼啪”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記憶中從來不曾經歷過的黑暗與無邊的寂靜,在這一刻,是這般清晰地縈繞在了他的四周,心,一下子激烈得幾乎要蹦出胸腔。
這是在哪裡?他,現在身在何處?
渾身的肌肉,霍然緊繃,幾乎從耳邊響起的“鼕鼕”心跳,大聲得讓他差一點跳起來。而後,他竭力放鬆自己緊繃的軀體,深吸緩呼,慢慢讓自己急劇的心跳緩下來。
自他有了生命的這二十年來,自他有了記憶的這十八九年來,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如此膽小驚恐的時刻呢。
自嘲似的哼笑了聲,他重新閉合了雙眼,試著再次引導整合了的內息執行於奇經八脈,想要儘快恢復以前的狀態,以便在那些人找到自己之前完全地復原,而後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他從來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心眼窄小之人,自有記憶之初他便跟隨著師父行走四方,看慣了這世間的恩怨情愁、江湖的爭鬥仇殺,早已像師父一樣學會了嬉笑著面對,知道什麼也不必認真地來對待,只要自己安然地站在那腥風血雨的圈子外,就只不過是在看一場遊戲一場有趣的鬧劇罷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的幾十年而已,逍遙自在地快樂著,等到他如師父那樣笑哈哈地離開他一般地離開這人世,心既無留戀更無牽掛,其實真的不錯。
但,他卻不是一個真的什麼都看開了、心胸寬廣的聖人,不會什麼笑對恩仇,更學不來那些江湖大俠們的以德報怨——
他這次千里迢迢地從溫暖的江南遠赴這苦寒的塞北深山,只是為了完成師父的惟一遺願:將師父的骨灰葬於曾師的墓旁。至於完成師父遺願後,他便準備返回江南,重新去過他自由且逍遙慣了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