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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有賞,失其人有罰,安得不求賢乎!今之官者,父兄營之,親戚助之,有人事則通,無人事則塞,安得不求爵乎!賢苟求達,達在修道,窮在失義,故靜以待之也。爵苟可求,得在進取,失在後時,故動以要之也。動則爭競,爭競則朋黨,朋黨則誣誷,誣誷則臧否失實,真偽相冒,主聽用惑,奸之所會也。靜則貞固,貞固則正直,正直則信讓,信讓則推賢,推賢不伐,相下無厭,主聽用察,德之所趣也。故能使之靜,雖日高枕而人自正;不能禁動,雖復夙夜,俗不一也。且人無愚智,鹹慕名宦,莫不飾正於外,藏邪於內,故邪正之人難得而知也。任得其正,則眾正益至;若得其邪,則眾邪亦集。物繁其類,誰能止之!故亡國失世者,未嘗不為眾邪所積也。方其初作,必始於微,微而不絕,其終乃著。天地不能頓為寒暑,人主亦不能頓為隆替。故寒暑漸於春秋,隆替起於得失。當今之世,宦者無關梁,邪門啟矣;朝廷不責賢,正路塞矣。得失之源,何以甚此!所謂責賢,使之相舉也;所謂關梁,使之相保也。賢不舉則有咎,保不信則有罰。故古者諸侯必貢士,不貢者削,貢而不適亦削。夫士者,難知也;不適者,薄過也。不得不責,強其所不知也;罰其所不適,深其薄過,非恕也。且天子於諸侯,有不純臣之義,斯責之矣。施行之道,寧縱不濫之矣。今皆反是,何也?夫賢者天地之紀,品物之宗,其急之也,故寧濫以得之,無縱以失之也。今則不然,世之悠悠者,各自取辨耳。故其材行並不可必,於公則政事紛亂。於私則汙穢狼籍。自頃長吏特多此累,有亡命而被購懸者矣,有縛束而絞戮者矣。貪鄙竊位,不知誰升之者?獸兕出檻,不知誰可咎者?漏網吞舟,何以過此!人之於利,如蹈水火焉。前人雖敗,後人復起,如彼此無已,誰止之者?風流日競,誰憂之者?雖今聖思勞於夙夜,所使為政,恆得此屬,欲聖世化美俗平,亦俟河之清耳。若欲善之,宜創舉賢之典,峻關梁之防。其制既立,則人慎其舉而不苟,則賢者可知。知賢而試,則官得其人矣。官得其人,則事得其序;事得其序,則物得其宜;物得其宜,則生生豐植,人用資給,和樂興焉。是故寡過而遠刑,知恥以近禮,此所以建不刊之統,移風易俗,刑措而不用也。

策曰:“自頃夷狄內侵,災眚屢降,將所任非其人乎?何由而至此?”臣聞蠻夷猾夏,則皋陶作士,此欲善其末,則先其本也。夫任賢則政惠,使能則刑恕。政惠則下仰其施,刑恕則人懷其勇。施以殖其財,勇以結其心。故人居則資贍而知方,動則親上而志勇。苟思其利而除其害,以生道利之者,雖死不貳;以逸道勞之者,雖勤不怨。故其命可授,其力可竭,以戰則克,以攻則拔。是以善者慕德而安服,惡者畏懼而削跡。止戈而武,義實在文,唯任賢然後無患耳。若夫水旱之災,自然理也。故古者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儲,堯、湯遭之而人不困,有備故也。自頃風雨雖頗不時,考之萬國,或境土相接,而豐約不同;或頃畝相連,而成敗異流,固非天之必害於人,人實不能均其勞苦。失之於人,而求之於天,則有司惰職而不勸,百姓殆業而咎時,非所以定人志,致豐年也。宜勤人事而已。

臣誠愚鄙不足以奉對聖朝,猶進之於廷者,將使取諸其懷而獻之乎!臣懼不足也。若收不知言以致知言,臣則可矣,是以辭鄙不隱也。

以對策上第,拜議郎。母憂去職。

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戶,朝夕拜哭。養雞種蒜,竭其方術。喪過三年,得馬八匹,輿柩至冢,負土成墳。未畢,召為徵東參軍。徙尚書郎,轉車騎從事中郎。

吏部尚書崔洪薦詵為左丞。及在職,嘗以事劾洪,洪怨詵,詵以公正距之,語在《洪傳》。洪聞而慚服。

累遷雍州刺史。武帝於東堂會送,問詵曰:“卿自以為何如?”詵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為天下第一,猶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詵官,帝曰:“吾與之戲耳,不足怪也。”詵在任威嚴明斷,甚得四方聲譽。卒於官。子延登為州別駕。

阮種,字德猷,陳留尉氏人,漢侍中胥卿八世孫也。弱冠有殊操,為嵇康所重。康著《養生論》,所稱阮生,即種也。察孝廉,為公府掾。是時西虜內侵,災眚屢見,百姓饑饉,詔三公、卿尹、常伯、牧守各舉賢良方正直言之士。於是太保何曾舉種賢良。

策曰:“在昔哲王,承天之序,光宅宇宙,鹹用規矩乾坤,惠康品類,休風流衍,彌於千載。朕應踐洪運統位,七載於今矣。惟德弗嗣,不明於政,宵興惕厲,未燭厥猷。子大夫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