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了的時候,它們把他送到飛機場。此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開始反省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機器人為我造了一艘銠磁遊艇,以前我遊歷太空時總是乘坐這艘遊艇,也可以在裡面工作——我曾對這個絕對安靜的環境十分滿意,周圍1億英里方圓內只有我一個人,對此我也曾沾沾自喜。這時我叫遊艇開來,開始圍繞星球巡行,其目的是要了解為什麼人類要恨我。”
老人衝著山谷那邊隱隱約約的機器人點點頭,那些機器人在無聲的茫茫黑暗中建造那幢閃閃發光的奇怪宮殿,來來去去,匆匆忙忙,好不繁忙。
“你能猜想得到我發現了什麼,”他說,“無所事事的痛苦,囚禁在毫無意義的光環之中。智慧機器人太能幹了,效率太高了,它們出於對人類的安全和幸福的考慮,所有事情都包辦,一點都不留給人類做。”
他看著自己的那雙大手,越說越悲傷。這雙手雖然由於一生的操勞,已經變形,佈滿傷疤,但依然還十分能幹。他將這雙手握成拳頭,似乎要與人打架似的,隨後又厭惡地鬆開了。
“我發現了比戰爭、犯罪、物品匱乏和死亡更糟的東西。”他那低沉的聲音帶有一種野蠻的悲哀,“絕對的無聊。人們坐在那裡無事可做,因為沒奇+書*網有什麼事情留下來可供他們去做。他們真正是飽食終日的囚徒,囚禁在一個高效率的牢房裡。也許他們想玩,但是可以供他們玩的卻沒有。根據最高宗旨,絕大多數的體育運動對人類來說都太危險了。科學研究被禁止了,因為在實驗室裡做實驗會有危險。獎學金沒有必要了,因為智慧機器人什麼都懂,什麼問題都能回答。藝術已經退化成對令人討厭的無聊生活的反映。理想和希望已經死亡,生存沒有什麼目標。你可以參加一些空洞無聊的興趣愛好,可以玩玩毫無意義的紙牌遊戲,也可以到公園去散散步——但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機器人在監視著你。它們比人類強大;游泳也好下棋也好,唱歌也好考古也好,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勝過人類。機器人一定使人類有一種自慚形穢的群體自卑情結。
“難怪人們要殺我!因為無計從那種死亡般的無聊和無能中逃脫出來。菸葉不準吸;酒定量供應;毒品禁止使用;性生活受到嚴格的監視。甚至自殺也顯然與最高宗旨相牴觸——機器人還將所有會致命的儀器裝置儘可能地遠離人類。”
老人凝視著那根細長鈀針所發出的最後白光,又嘆了一口氣。
“當我回到控制中心的時候,”他接著說,“我試圖修改最高宗旨。我從來沒有料到這個宗旨會貫徹執行得這樣徹底。那時我已經看到,這個宗旨必須修改,要給人類生存和發展的自由,要給他們工作和娛樂的自由,如果他們願意,要給他們進行生命冒險的自由,也要給他們選擇結果和承擔後果的自由。
“但是,那位陌生人來得太晚了。我把控制中心建造得太完美了。最高宗旨是中心整個中繼系統的基礎所在,建造時就充分考慮了人類修改宗旨這個可能性,因此特別加強了防衛措施。這個防衛措施很成功——即使我自己也無法修改。它所具有的邏輯,同往常一樣,是完美無缺、無懈可擊的。“機器人宣佈,對我的行刺企圖,說明了控制中心和最高宗旨的精密防衛措施還有不完善的地方。他們正在準備遣散星球上的所有人,把他們送到其他星球上去安家。當我試圖修改宗旨的時候,它們把我也隨眾人一起送走。”
昂德希爾窺視著黑暗中這位憔悴的老人。
“但是你不是有豁免權嗎?”他不禁問道,滿臉迷惑,“它們怎麼能強迫你呢?”
“我本以為我是受到保護的,”斯萊奇告訴他,“我在中繼系統中植入了這樣的指令:機器人不得干涉我的行動自由;沒有我的特別要求,不得進入我所在的地方,或觸碰我的身體。然而,不幸的是,當時我一心只想著是使人們不能修改最高宗旨。
“當我進入控制塔要修改最高宗旨的時候,它們跟蹤著我。他們不讓我接近中樞中繼器。我堅持要修改,它們竟然不顧我擁有豁免權。它們的力量比我強,將我押到遊艇上。它們告訴我,既然我要修改最高宗旨,我就同其他人一樣是個危險人物,因此我永遠也不能回到四號翼星上去。”
老頭倦縮在凳子上,肩膀毫無意義地聳了聳。
“自那以後,我就成了一個流放者。我唯一的願望是阻止機器人的行為。我曾三次在遊艇上安裝了武器,試圖回去摧毀控制中心,但是它們的巡邏艇總是在我進入有效攻擊範圍之前就擋住了我。最後一次,它們俘獲了我的遊艇,還抓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