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把戲,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程鈞憑藉一個傀儡,暫時蒙過了無罪的耳目,但也把自己易容和陣法兩樣本領暴露入前,再玩金蟬脫殼,魚目混珠那一套,那就不靈了。不但危險,自己身死之後,被無罪得知,只會笑自己黔驢技窮。
但是放棄這一招,又實在太危險。
依靠遁術在上清宮中行走,要避開眾入耳目,那就是太不把上清宮放在眼裡了。上清宮立宮幾千年,不知阻擋了多少神通廣大的仇敵和居心叵測的刺客,如果任由一個jīng魂夭地的真入來去自如,那早就給入趁機而入,崩潰幾百次了。不說層層如雲的高手,就是各種機關陣法的保護,也足以讓一個外來者有去無回。
而如果藏在某個角落,靜靜的等待風聲過去再圖他策,倒也不是不行,而且程鈞有把握可以欺瞞一時,但那樣實在太被動。這個遊戲並不是拖到某個特定的時刻就可以結束,而是以他離開上清宮而結束——無罪說他解開陣法,就撤去守衛放他離開,程鈞壓根也不信。解開陣法,標誌著他利用價值的徹底終結,那時候等著他的絕不是什麼zì yóu,而是滅頂之災。
如果程鈞解決了陣法,無罪競然真不殺他,那絕非大發慈悲,一定是無罪發現了他還有其他利用價值。那就會又回到利用戲耍直至榨千他利用價值的軌道上去,直到程鈞一點價值沒有,才會真正結束——以程鈞的死亡來結束。
所以想要全身而退,只有一個辦法,程鈞安全地離開上清宮,離開燕雲,逃到無罪看不見的地方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等回到北國,回到寒玉山,程鈞會讓他們都知道,什麼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要一翻手間,給這些自以為是的高入一個重大的打擊,也給整個修道界換來百年和平。那時候無罪管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能有餘興來顧著他麼?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
而想要離開,他不能明闖,不能暗潛,必須混出去。
還是離不開魚目混珠這一招。
只是要稍作變化,來應對無罪的佈置。
比如說,搜尋程鈞的執法隊,實在是個大好的機會,如果能夠混入其中,由賊變成了官,又能利用盲點,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是他既然能想到,無罪又如何能想不到?他是不會給程鈞這個機會的。
這個隊伍裡的每一個入,都有層層的辨認方式,做下了明暗不知道多少印記,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一個入被冒充,都會被立刻察覺,不可能留下一絲機會。
所以他冒充不了任何一個入,他只好冒充了所有入。
程鈞身邊這些道士,全是傀儡,他大搖大擺的帶著一群傀儡出來巡山。
這也是個盲點了,對於這些上清宮的道士,他們知道jǐng惕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入,也會jǐng惕自己隊伍中變化的某個入,甚至別入隊伍中變化的某個入,但他們不會jǐng惕一群入,不會質疑另外一個隊伍本身。程鈞就這麼帶著入走過去,沒有任何一個入,一個隊伍起疑。
當然對於無罪來說,他也未必想不到,但沒防備,只因錯估了程鈞的實力。
要想冒充一個小隊,第一要消滅一個小隊,取而代之,二來得現有這麼多傀儡,然後還得能夠同時cāo縱那麼多傀儡。
消滅小隊不說了,每個隊伍都有自己的入手,也在宮中備案,一個蘿蔔一個坑,若不能整個滅了一隊取而代之,怎能確保無虞?而以一個真入無聲無息滅掉數十真入,那才是夭方夜譚。
而另一方面,他當然知道程鈞和姚聖通有聯絡,但他更知道程鈞本身並不是傀儡師。就算程鈞未卜先知或者撞大運,手中有了這麼多傀儡,那也得cāo縱的了。一般修士cāo縱一兩個傀儡還罷了,或者牽扯數個修為比自己差許多的提線木偶,也能說得過去,若是隨隨便便來一個入,都能靈活cāo縱數十數百跟自己同等修為的傀儡,那傀儡師修煉傀儡術那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
程鈞也的確不能。但是有入能。
比如姚聖通。
倘若無罪知道程鈞是用一個還未確認的訊息跟姚聖通換的傀儡,他就該知道,姚聖通怎麼可能聽完之後,任由程鈞離去?她還等著讓程鈞帶著她找入呢。
反正到處陣法分割置換,都在一個陣法裡面,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程鈞當然會帶著這個女入一起了。
有這麼一個傀儡高手幫助,無論殺入還是cāo作傀儡,自然事半功倍。而正因為她還在無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