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會向董事會提出放你三個月假的事,在你放假期間,就由愷愷先接管你的工作。”
“爸,你這是假公濟私。”
“你也知道我這是假公濟私!”他飛快地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假日、陽光,我不想看著你把身體搞垮!況且,愷愷已經在公司實習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想他會做得和你一樣棒的。”
“可是,爸,這樣做實在是太突然了。這麼重大的人事變動,沒有董事會的全體透過,是不能執行的。”沈常朗總算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他們會同意的,”沈遠征說,“實際上,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沈常朗注視著父親,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那,愷愷什麼時候來接任?”沈遠征道:“下個月。”
“好的。”反正在下個月來臨之前,他還是要工作的。
沈遠征有些失望地看著絲毫沒有休息打算的兒子,“朗朗,爸爸大老遠飛來加拿大看你,你就不想陪爸爸聊聊天嗎?”
聊天?沈常朗吃了一驚,這已經是好遙遠的事情了。是啊!自從自己來到加拿大後,他就沒有再和家人好好的交流過。
他望向父親,曾幾何時,父親的頭髮都花白了,眼角的皺紋也變密了……一絲歉疚迅速湧上他的心頭。
“對不起,爸。”他承懇地說。
沈遠征不知道自己下面這番話,會不會再勾起他的痛楚,但是七年了,什麼樣的往事也都應該被淡忘了。
“朗朗,你恨我嗎?”他的語調中,飽含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愧疚。
沈常朗愣了一下,“怎麼會?爸爸?我從來都沒想過伊泰是我一個人的,而且愷愷也的確需要些磨練。”
他以為自己說的是這些嗎?沈遠征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
沈常朗接著說:“伊泰從來都不是我所渴望的。”說到後來,聲音低了下去。
是啊!伊泰從來就不是他渴望的,他想要的,就只有一個女人,一個背叛他的女人。他自嘲的笑著。猛然,他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他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父親。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禁忌話題?
沈遠征愛憐地看著他,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回家吧!朗朗。如果你不恨我,為什麼不肯回家呢?”
回家?回到那個傷心地?他弄不懂為什麼父親會這樣要求。
“爸爸,我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和任何事而恨過你。”他特別強調著“人”和“事”,卻不正面回答父親的問話。
沈遠征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朗朗,忘了以前的事吧!難道時間沒有沖淡一點你要逃避和忘記的事嗎?”
沈常朗的劍眉緊擰在一起,聲音有些沙啞,“爸,你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嗎?”話完,他不悅的走出餐廳。
沈遠征沉默了下來,眼角有些溼潤。他這次的勸說又失敗了,而且又帶給他傷害了。
是呀!他怎麼能夠忘記答應他的事呢?
七年前那個大雨傾盆的晚上,沈常朗渾身淋得溼透,臉色慘白,神情痛楚的開啟家裡的大門。那時,全家人都被他的樣子嚇壞了。
雖然他全身不停的顫抖,卻出奇的冷靜。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向他們請求:“爸,媽,讓我離開這裡!我要永遠地離開這裡。”
常淑菁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摟在自己懷裡說:“好、好,回來就好。明天我們就去加拿大。”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沈常朗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頭靠在母親的肩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沈常朗去了加拿大,一晃就是七年。
這七年,他承擔了所有的海外業務,極力拓展伊泰的規模。可是他整個人彷佛將全部的生命力都留在過去,留在了再也尋不回的時光裡。
要是那個女孩沒出現就好了,沈遠征模模糊糊地想,要是她沒有出現就好了。
沈常朗走進書房,反手開上了門。不同於每天的習慣,他走到落地窗前,凝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
七年了,七年來,家人很有默契地不提起這個話題,但是父親今天卻破了例。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忘掉那些如惡夢般的過去,重新做回自己,可是生命中沒有了她,又怎麼能夠稱作是“生命”?
他迷茫地將額頭抵在窗上,無法宜洩的痛楚久久不去。
第二天早上,當沈遠征來到餐廳時,他微微一愣,一向生活規律的沈常朗還沒有到。
“早安!爸。”正想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