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
“就是對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的稱呼。”
“十四世紀的東西到現在還能用嗎?”艾達問,“我在博物館見過銀盃子,它們都被放在玻璃罩裡保護起來。等等——你說它是妖精做的?”
“當然能呀!妖精製造的東西水火不入,幾乎不會損壞。”
艾達困惑又驚奇地皺起眉,她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西里斯沒有打擾孩子們的對話,他聽了一會兒之後直接去了二樓。
雖然格里莫廣場12號已經很久沒住進這麼多人了,但房間和傢俱都還儲存完好、設施齊全。她要做的只是把艾達帶來的行李整理一下,順便把她最滿意的幾幅畫裝裱掛起——巴默爾夫人說艾達喜歡畫速寫。
“要幫忙嗎?”
“不用了。”她把最後一幅艾達的自畫像掛好,無目的地反覆調整它的位置,不想去看背後的人,“巴默爾夫人還好嗎?”
“很好。”他將事情的細則告知她,“萊姆斯修改了她的記憶,她應該已經出國旅遊,並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你怎麼和盧平說的?”她低頭撥弄著自己的袖口。
“實話實說、長話短說。”
手腕上仍扣著魔法部的監視手環,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它,若有所思。
“艾達,”他斟酌著詞句,“生下來就是啞炮嗎?”
他知道她的媽媽也是一個啞炮,她自己確實也在學習魔咒上舉步維艱,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啞炮是可遺傳的。
“我不知道。”海厄辛絲對著牆上的畫說,“她已經快七歲了,但還沒有展露出魔力。也許生來就是啞炮,也許只是比較遲鈍……也有可能,是受了孤兒院那件事的影響。”
西里斯在艾達的床邊坐下:“她是怎麼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的?”
在神秘人殺死波特夫婦前,他命令自己的手下去製造了轟動麻瓜和巫師兩界的伍氏孤兒院滅門案。他深恨自己長大的孤兒院,因此要求不留活口。孤兒院所有職員及孩子無一生還。西里斯也參與了善後的工作,當時他前去收尾的原因更多是因為這裡也是海厄辛絲待過的地方,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僥倖生還。
“我說過了。一個和我相熟的小女孩帶著她透過排汙口躲進了下水道里,食死徒大概嫌髒又覺得沒人會往那裡面鑽,所以放棄了搜查。她們在那裡面躲了三天,三天後我偷偷去孤兒院察看情況,那女孩聽見我的聲音後,才帶著艾達爬出來。她們都奄奄一息,差不多要死掉,我不敢拖延,立刻就把她們送走了。”
“你等了三天才去找她們?”
“你說得到輕巧!”她突然發作,“萬一碰上食死徒怎麼辦?萬一碰上你們怎麼辦?你以為我好過嗎?我根本沒指望她能活下來——要不是《預言家日報》上寫的遇難者數量比我知道的要少,我甚至不會去找她們!”
“對不起。”西里斯急忙為自己的無心之言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要是發現她們的是你們倒好了。”她有些神傷地說,“至少能躲開羅齊爾,說不定她還會被某戶好人家收養。”
“那樣的話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她是誰。”
“這對你而言不是件好事嗎?”
西里斯決定避開所有可能發生爭吵的話題:“那個女孩又去了哪裡?”
“我的舊友,安·史密斯,剛好在從事這方面的實習,我請她替那孩子找了一個收養家庭。”她走過去合上臥室的門,西里斯詫異地看著她,客廳裡兩個孩子正相談甚歡,她看了他們一眼,心緒複雜,“我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她微微冷笑,“我可不想以一個緩刑重犯的身份苟且偷生,你不妨加緊催促一下法律司,我隨時願意接受攝魂怪的親吻。”
“你瘋了嗎?”西里斯沒料到她會這麼要求,明明十幾分鍾前她還與艾達其樂融融地在說悄悄話,“艾達怎麼辦?”他想問我又該怎麼辦,可現在他沒有立場要求她同樣對他負責。
“你會照顧好她,不是嗎?”也許是私下裡的談話,她態度還算和緩,語氣卻十分堅定,“我知道你們在等我說出什麼。不過我不可能出賣羅齊爾。”
“隨信送來的那縷頭髮是誰的?”他問,“這就是你留在她手中的把柄嗎?”
“是。”她眼睛裡的光熄滅了,“我不能冒險。”
牡丹花下
-1983年-
大雪紛飛的深夜,街上空無人影。
一輛開大燈的轎車飛馳而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