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老怪,好幾人許聽潮有點印象。
為首說話那白袍老道,當是太玄殿太長老太玄丈人;那揮手發出五色清氣的,卻是散修仲孫白琚;左後山峰那身著百衲衣,破袈裟,形容愁苦的和尚,法號喚作原性,出身佛門淨火宗;右側一白面無鬚,看來灑脫不羈的中年人,八成是昭華宮之主呂瑭。
試想當年,還與幾人聯手,共抗大道宗諸多虛境,世易時移,如今卻走到這般對面為敵的境地。
雖然有些香火情分,許聽潮卻沒有半點放縱的意思,只冷眼觀看摩陀老道用他們來試演陣法。
“師兄……”
正自尋思,孟言的聲音忽然傳來。並非傳音,而是徑直大聲說出口。
“小弟有一言相勸,還望師兄斟酌!”
“師弟有話,但說無妨!”
許聽潮怎不知孟言此舉另有他意,否則以兩人的關係,有什麼事情徑直說就是了,何必弄得這般拘禮?
孟言見許聽潮順著自家的意思介面,心中也是一笑,暗道這師兄經歷一番劫難,果真不同了,當下故作肅然道:“師兄有所不知,當年巨人界天地大變,不知多少道得承恩澤,光是晉階虛境的,前前後後就有百來人。我太清別院縱然爭得先手,奈何憂患極多,寡不敵眾,只能困守東極。”
“這般也只是小節,師兄離去之後,此界便自行吸納域外虛空之中的元氣,用以補益自身。按說此事於我等修士有天大的好處,只是好事多磨,域外天地元氣不絕匯聚,也招來無數域外魔頭,時時侵擾,殺戮生靈無數。拜月神教和陰魔宗舉派搬遷,就近駐紮,雖是受了太玄殿、木仙庵、昭華宮、淨火宗等大派凌迫,以其遏止我太清別院,但也時常守望相助,方能保得左右安寧無事,不受域外魔頭塗毒。”
“此番師弟歸來,自是不用此兩派在旁窺測,除之可也!不過這些人……”
孟言一指十六團熠熠星辰。
“雖說死有餘辜,但少了他們,南國等凡俗王朝如何抵擋域外魔頭?小弟不忍見到那般生靈塗炭的慘狀,還請師兄暫且放他們回去,待得域外魔劫過去,再做計較。”
原來如此!
怪不得臨近巨人界,會忽然生出那般壯闊的元氣長河!
許聽潮恍然大悟,之前劫難,竟是出自巨人界吞噬域外元氣,委實讓人料想不到。
腦中念頭一閃而過,許聽潮點頭道:“就依師弟之言!”
師兄弟兩人說話,摩陀老道似乎一直在全神貫注地主持陣法,但下手已不似之前那般肆無忌憚。
孟言幾人不禁相視一笑。
“此事完結,尚需時日。師弟,兩位師叔,請入府中稍坐!”
“正該如此!”孟言和焦璐還未說話,安期揚就哈哈大笑,“這些年走過不少地方,都沒哪一處比得你那仙府!”
這漢子一面大笑,一面邁開腳步,凌空往仙府而來。
孟言和焦璐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怪,都是架起遁光,緩緩往這邊遁來。
三人方才動身,摩陀老道就坐不住了!
“老弟莫要著急,哥哥只須盞茶功夫,便可把這幾人拾掇了!”
這老道,早在數年前就垂涎仙府,如今見有機會進入其中,哪裡還顧得什麼山嶽古錦?手中小旗連連展動,十六團星辰轟然散開,彼此交融,重又布成大陣,浩瀚星力洶湧而起,盡數往空那古錦注去!
十六個老道頓覺一道無匹巨力自古錦中生出,要將自家氣息排斥出去,都是大驚失色!
那瘋癲老魔果真不曾安了好心!
但想要搶奪自家寶物,哪裡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一干老怪聽得孟言不欲要了他們性命,頓時生出僥倖,早將之前承諾的賠禮忘到腦後,紛紛賣力催動古錦,引動地脈,抗衡星力侵蝕!
“嘿嘿!”
摩陀老道不屑地冷笑。若這些人當真參悟出此寶的妙處,倒是不好硬奪,此刻有周天星力相助,局勢已定。這老道索性將周天星辰大陣撤去大半旁的威能,漫天星斗回縮,只罩住數千裡範圍,但天空星辰明亮絲毫不減,注入古錦的星力也愈見磅礴!
似這般,漫天星光已處在十六座巨峰的包圍之中,但一干老怪全副心神都在爭奪山嶽古錦操控之權,哪裡還顧得催動陣法來攻?
孟言三人早已落在仙府門前。因那呂乾陽的緣故,焦璐最是寵愛許聽潮這晚輩,當即就拉住了噓寒問暖,又把敖珊敖鳳很是誇讚了一番,其樂融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