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跨進了屋裡,謝長青把她安置在桌前。桌上有一壺溫熱的安神茶,正好是適合入口的時候,糖霜餅也在桌上。阿容眯著眼睛糊里糊塗地吃了兩個,然後喝了口茶,人就睡了過去。累久了一放鬆神經,就是站著也能睡趴下,何況她本來就趴在桌上吃東西,這睡過去了不是太正常了麼。
看著燭光中趴在桌上的阿容,輕微的呼吸聲一如燭火偶爾爆出的“僻叭”聲一樣響亮,謝長青出神地看著她。許久之後,謝長青心裡湧上來一句:這姑娘是愈發地好看了,人說燈下觀美人。這話果然是不錯的。
其實有時候美不過是看著順眼順心而已,並不見得非得是傾國傾城的容色不可。
120.正式見面的和諧與不和諧
試訓進行到一個月時,第四組只剩下了四個人,每組取前二,阿容心裡直想可能會出現不足三個的情況,實在是這回的初試有些一一兒戲。
不過到第二個月時,上頭就發下話來讓阿容歇著,說話說得極客氣,阿容聽得出來是謝長青的意思。那天過後她睡了足足兩天才醒過來,而且最近一直瞌睡,老覺著怎麼都睡不夠似的。
這天謝長青老早就領著她去找春華館的東家,那東家姓向,約是四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極削瘦:“謝當家,盛藥侍,兩位要盤這春華館,也當知道這是我向家百餘年來的經營,殊為不易。雖然比不過連雲山數百年的龐大基業,卻也是祖業難捨,還請兩位千萬別於提起。”
原來謝長青還真是為盤春華館的,這讓阿容連連側目,心說:你動作也太快了,才寫信說要買,這開始商量起來了。
“自是知道向東家經營不易,謝家也從不做為難人的事,紅郡就有連雲山的藥山,想必向東家也知道那裡的光景。就以紅郡的山為交換,以山易山,向東家看怎麼樣?”紅郡的藥山比起春華館來只大不小,藥材只多不少,謝長青也打聽過了,這位向東家祖上就是紅郡人,所以才以紅郡的藥山來做交換。
既然是提前做了打探,當然就會說到人動心的地方,這位向東家,那真是心動不已。紅郡是祖根兒所在,這些年也一直是兩地跑著,所以春華館這祖業倒也不是捨不得。
思索了片刻後,向東家就下了決定:“既然謝當家是爽快人,我也不是那好糾結的,就這麼定了。”
跟謝家做生意,不用擔心被陰損了,所以向東家很放心地訂下了契約,又把春華館的文書當即就給了謝長青,只等著收紅郡藥山的文書就成。
送走了那向東家之後,阿容久久地看著謝長青不說話,末了說了一句:“謝長青,你有陰謀。”
這話說得謝長青直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子怎麼長的:“才看出來?””早看出來了,就是不知道你在謀什麼而已。”阿容覺得這肯定得是一盤大棋,大到她還是不問比較好,所以說完了她就開始轉移話題:“要不回山吧,我還等著把解藥配出來,然後好好種藥材。只有種過了藥、制過了藥,才能真正瞭解這味藥,要不然都只是紙上談兵。”
“還是一塊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去海上來藥嗎,正好我帶你去看看海上藥山的景緻,差人去總不如自己去一回。”謝長青謀劃著總要好好相處一段兒,總要安安這姑娘的心不是,他就一直瞧得出來,這姑娘不安心。
一個不安過的人看到另一個更加不安的人,就想讓她安穩下來,好適應這世間繁複易變的世事。
“那也好,正好那幾座藥山都有點遠,採完就差不多可以回京裡了”
於是次日阿容就和謝長青出海去採藥,兩人歸來時已是十一月底,天冷水冷風冷,揚子洲頭歸航時放眼望去,整個揚子洲上一片濛濛霧氣。紅日漸下時起的霧氣被夕陽一照,盡絢爛多彩的橙與金、紅,人從霧中來,便如同從金色的霧氣中走來一般如神似仙。
藥採得了,試訓也進行完了,到最後加起來也只有八名藥女透過了試訓,阿容心說她就知道會這樣,幸好還才八個。
十一月二十六啟程回京,到京裡時就已經是十二月初十了,這還是路上趕得稍微快了點,要不然二十前後才能回京裡。
謝長青領著阿容沒有回連雲山,而是先去了京城,這讓阿容有些不安:“為什麼要去京城?”
“你還沒正式拜訪過父親和母親,眼下藥王和藥師都在大公主府,就等著你去了。”謝長青說完後看了看阿容的神色,什麼也看不出來,倒是顯出幾分不慌不亂的淡定從容來。
越是這樣謝長青反而越沒底,於是不待阿容說話又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