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的吧。渾身早已染滿鮮血的我,經手流逝的生命,無辜的、有罪的、出生的孩童、花甲的老人……那麼多,多到都記憶不清了。
所以,死後一定也是不能再與你相遇了。
因為,我該去到的地方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可是,但是,還是好想見上一面啊……真的……好想……。
…………
懂事以來,我就伴隨著母親一起在貧瘠的鄉間生活,上幼稚園的時候表演節目,別人的父母都來了,可我的父親沒有來,或者說從來沒在我的記憶中出現過,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我拉住母親的衣襬歪著小腦袋問她,父親呢?
她溫柔的笑笑,然後放下手中的織物把我抱起放在懷裡安慰,說,你父親去很遠的地方了。
我不高興的嘟著嘴,可你總是那麼說,那他怎麼還不回來?他一定是不要我們了。
母親抬起頭,只是看了看前方,也許有一天他會來找到我們的。
神情卻並不悲傷,只是很平淡,當時的我不明白也看不懂母親的表情,只道大人的世界真是太複雜難懂了。
住在我們家隔壁的李阿姨是個恬靜溫和的女人,很早便死了丈夫,但一個人卻生活的很樂觀。因為她常來找母親閒聊,所以我也特別親近她經常纏著她一起玩。還有河邊轉角處的同桌兼好友的阿紅是個特別愛笑的可愛女孩子,腦袋上總是拿彩色的絲帶綁紮著兩個辮子,動起來時一甩一甩的就像是家裡老榕樹上懸掛的鞦韆。
每天下課我和她都會去河岸邊抓小魚,用沙礫堆砌城堡,頂著太陽在山間嬉戲玩耍,去爬蘋果樹、偷柿子,也會去追逐恐嚇流浪的貓狗,累了就躺在草地上弄得滿身是泥,回到家母親也不會過渡的責罵,只是笑著無奈的搖搖頭,說一聲,快去洗個澡,小猴子。
內院中有一顆很大的梧桐樹,聽母親說自從我們搬過來的時候這裡就有也不知道是誰種下的。大樹的枝葉生長的非常茂盛,夏天母親都會和我呆在樹蔭底下乘涼,我喜歡伏在她的雙膝上出神的聽她講各種有趣的故事,而那些故事不斷的積累起來像一條小河慢慢的把時間推攘著前行。
母親還喜歡哼的一首歌,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名字,只是莫名的感覺那曲調聽著有些淡淡的悲傷,所以自己並不喜歡。
那個時候的我也不會刻意的去想太多,只是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會一輩子呆在這裡,哪怕走不出這山坳,去不到他們說的繁華的大城市,只要和母親在一起,和阿紅在一起,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就已經是我全部的幸福了。
“母親*我回來了!!”
“誒?”
推開門,屋裡站了幾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其中一個左臉有道深深的刀疤而嘴角下方還有一顆明顯的小黑痣。
母親的面上是從來沒見過的複雜表情,但在看到我身影后便消失了一些,忙對他們說,“你們先走吧,我的孩子回來了,東西我一定會湊夠的。”
“哼,給你留點面子,我們走。”
為首的那個男人手一揮,帶頭走了出去。
我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者他,他在出門前還瞪了我一眼,做了個揮拳的手勢,我趕忙嚇得忙縮了一下脖子,跑過去一把抱住母親的腰。
“母親,那些是什麼人啊,好可怕。”
“他們只是有些東西忘在我這裡了,不怕不怕~”一下一下溫柔的安撫平靜了我的懼怕。
我放開母親抬起頭來認真的對她說:“嗯,我是男子漢,長大了照顧母親,要保護你一輩子的!”
“呵呵,你這孩子,又犯傻了。”母親看見我的摸樣又好笑又好氣,只得拍拍我的腦袋。“瞧瞧,弄得這麼髒,肯定又去後山玩了吧?快去洗個手,一起來包元宵。”
“嗯!”
甜甜的香氣是在我3歲時母親種下的月桂樹的花,而軟糯的口感似乎能滋潤到心底般滿足,看著母親在灶前忙碌的身影,那麼溫暖。然後凝視著我,教我包元宵,儘管我做出來的形狀始終有些不盡人意,但她彷彿永遠都沒有脾氣般只是笑笑說,沒關係,已經很不錯了哦。
夜裡母親一邊一針一線為我縫衣,一邊哄我入睡,但我卻清楚的知道她並不擅長針線活,以至於經常扎破手指。她的身材也並不魁梧只是比較纖細修長但總是扛起水缸,幹村裡男人才能幹的起的活。她的手掌大而寬,可以很輕鬆的包裹住我的,在她身邊我能安眠到天亮,一夜無夢。
這個山區偏僻的小村子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