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猶豫著站了很久,直到花火推門險些撞到,那個人才尷尬地閃身,一臉視死如歸地樣子進來。
看清了那個人是葉安,流離裝作睡著的樣子自然而然地翻身,背對著來人,心裡想著不要搭理。
可是,葉安一句話,卻讓她認真的假裝變成了任性的孩子氣。
他說,琉璃,我知道你沒睡,你不想見我,可以不轉身,但你得聽我說話。
流離身子微微僵硬,閉著眼睛告訴自己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聽,可那天葉安說的每一句話,流離都清晰地聽進了耳朵裡。
葉安說,“琉璃,有很多事是我虧欠了你,這些虧欠,我知道也許永遠都無法彌補,但是我願意用一輩子盡心償還。孩子的事,我相信你一定比我知道得早,也相信你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高興。我和你,能夠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他的語氣虔誠,字字句句都說的用心。可對流離來說,卻字字椎心。
“你怎麼就確定是你的孩子?”胸口的悶疼無處發洩,流離終於還是忍不住冷了聲音開口反擊。憑什麼他葉安就可以和別的女人上1床,而她流離就一定要為他守身如玉?我們的孩子,憑什麼他就可以用這麼篤定的語氣?流離心裡憤懣,說出來的話失了分寸,沒了顧忌。
葉安卻對她的話絲毫沒有生氣。相處這麼久,流離的話裡有幾分真心幾分賭氣他又怎會聽不出來?
“你不是那樣的人。”葉安看著流離倔強的背影,語氣篤定。
這樣毫不遲疑的信任,放在以前,流離一定很感動。可放在現在,流離卻覺得諷刺。葉安越是堅信流離的忠誠,流離就越容易想到他的不忠。
“哪樣的人?水性楊花三心二意,還是左擁右抱左右逢源?人是那麼善變的物種,連有了妻子的你都還和前任女友的我糾纏不清,憑什麼覺得我就該對你忠貞不二?” 流離從床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床前的葉安,出口諷刺。
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流離每說一句,葉安的臉色就難看幾分。流離說完,葉安的臉色已經猶如千年寒冰。
“。何苦?” 葉安有些心疼地開口,神色平靜,眸底卻蘊藏了滔天的憤怒。寧肯傷了自己,也要反擊打倒辜負自己的人,這是流離最讓人討厭的地方,也是最讓人心疼的倔強。
可流離還是被葉安掌控一切的鎮定徹底激怒。曾經她以為這個世上能有一個人懂自己是求之不得的幸事,可現在被葉安如此透徹地看穿,她突然恨死了這種懂得。如果一個人瞭解你,那麼他就有了掌控你的優勢。就像現在,葉安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激怒到如此地步。
“葉安,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很瞭解我?”流離眼睛瞪得通紅,很大聲很強勢地開口,有心的人卻聽得出那種無處可逃的絕望和垂死掙扎。
“因為我愛你。”葉安蹲著的姿態未動,看著面前惱怒無助的人兒滿眼溫柔。葉安很清楚是他將流離逼到這種境地,她疼,他也疼。可是現在,他只能步步緊逼。
葉安重瞳瀲灩,裡面的柔情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向裡望著,流離險些跌進去。可是,流離很清楚這是葉安的方式。打一個巴掌給顆甜棗,軟硬兼施,剛柔並濟,她不能在陷進他營造的幻境裡。
流離被子裡的手握緊,指甲嵌進肉裡,閉著眼睛淡漠地開口,“可是葉安,我不愛你了。孩子,也不是你的。”
也許是蹲了太久,葉安覺得腿很麻,想站站不起來,於是乾脆直接跪到地上。“琉璃,我不信。”心裡情緒翻滾,葉安捏緊拳頭努力壓抑了很久,才低沉著聲音開口。
“不信什麼?不信我不愛了,還是不信孩子不是你的?”流離冷笑,嗓子有些沙啞。
葉安的身體狠狠一僵,很久,才艱澀地笑了一下,“琉璃,你明明知道,不會是別人孩子。”
也許流離已經不再愛他,但流離是什麼樣的人葉安很清楚。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結婚了,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別的男人有一個孩子?
流離苦笑,假裝的鎮靜再也維持不住。葉安說的很對,除了他的,她不會有別人的孩子。因為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決定,不管愛不愛,這一生她只會有一個男人。
何其不幸,她遇到了葉安。
又何其有幸,她有了一個孩子。
流離任鹹澀的淚流進嘴裡,緩緩撫摸著自己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那天,她最終承認孩子是葉安的,也告訴他自己有多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說,“葉安,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