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馭人不解,與羅艾兒互看一眼,才拍了拍卓老先生的手,“爺爺你……說什麼?”
“我也是經過許多次的反覆思考,才想到的最簡單,也最諷刺的可能。”卓老先生說完嘆了口氣,“在我找楊西月商議遭到她的拒絕之後,她也一定很慌亂,我家秦兒又是個一貫沒有主意的孩子。所以,楊西月一定臨時決定把時間提前了,於是火災發生了。”
“火災?”卓馭人皺眉,“爺爺,火災不是你故意引發的?”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自己燒了自己的祖屋?”卓老先生反問,“楊西月雖然有超出年齡的沉穩和冷靜,但畢竟是年輕人,她沒有估量到火勢大小和突發事件的可能性,於是小小的火災變成了大火,因此四散而逃。若說我在這其中起到了負面的作用,應該就是明知她要放火而我沒有阻止她吧,我是想讓她騎虎難下,或是乾脆等她私奔之後難以收場回來,由我以此為威脅的條件救她出來。”
“但是,我算錯了。”卓老先生說,“我算錯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你們只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楊西月放了火一定急匆匆去找自己的兒子,私奔是必須帶上你的。於是她到了那間辦公室,見到兩個孩子在床邊玩著玩具,二話沒說,就把那個男孩子抱起來帶走了,而女孩子則由跟在她身後的自己的二嫂,也就是孩子的母親來帶走。”
“但是她帶走的是我?”羅艾兒問。“她搞錯了。”
“沒有錯,她帶走的是你。”卓老先生說,“一個媽媽不會認錯自己的孩子,更何況是在只有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的情況下。但是,她太緊張了,沒有注意到兩個孩子竟然因為好玩,互換了衣服。”
“你是說我們……?”羅艾兒和卓馭人已經是第無數次互看對方了,眉頭皺得都很深,不可思議地努力想回憶起當年的事,但徒勞無功。
“當她發現的時候,她已坐上了車。”卓老先生說,“當然,這都是我的猜想。她當然要回去把孩子換回來,但沒想到火勢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很多賓客都在放外逃散,也有一些被困在了裡面,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兒子和妮妮的媽媽。”
“她當然一定很懊惱,也很恐懼,於是她什麼也沒有想,有衝回了老屋,但把你留在了車裡。”卓老先生說完看著羅艾兒,“只可惜,你不聽話,不然身上也不會有那麼大一塊灼傷的疤痕了。”
羅艾兒聞言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肩膀,不曉得這老傢伙怎麼會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
“火場裡,她發現卓秦已經順利的按照她的安排一個人先行離開了,我家秦兒是去找那個蠢女人和她生的蠢兒子了,但留下的一個火災現場。”卓老先生說著的時候,眼裡有淚,聲音儘管虛弱但也可聽出恨鐵不成鋼的沮喪和對兒子不負責任的憤怒。“他走了,楊西月找到了自己的兒子,但那時候孩子受了傷,而同時被她留在車裡的妮妮也像小尾巴一樣跟她進了火場,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我想,那時候她是決定不走了,畢竟有卓秦離開,若是他成功私奔了,她離開這個家的日子也不遠了。”卓老先生雖是猜想,但腔調十分篤定,“她想的不錯,但等火勢撲滅之後,她又臨時做了另一個決定,就是掩護你父親的私奔。”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若是兩件事不能同時做到,就把其中一件做到更加完美。”卓老先生說,“於是,她再度駕車出發,還是帶走了一個孩子,還是最初帶進來的小妮妮。她的想法很簡單,妮妮的傷並不是很重,而小馭人已經昏迷不醒了,在等醫生。而她的這一次逃跑只是偽裝,沒必要太遠,只要拖時間就可以了。到時候她可以再回來,這是她當時的想法。而小妮妮的母親,出於想幫助她的心裡,也同意了。她留下來照顧楊西月的兒子,而楊西月帶著自己的女兒出去一個晚上,這樣好象相互制約,都會很放心。”
“但是她還是半路上出了變故?”卓馭人問。
“對,她還是沒有算到我。”卓老先生說得語重心長,並沒有佩服自己的智慧,而是對此很懊喪的口氣,“我已經徹底明白了她的意圖,於是派了人跟蹤她,本意是保護她,但被她知曉了。”
“她不應該害怕的,按她對我的瞭解,她應該不會害怕我,但可能是出於時連連發生的變故。那一個晚上的路程,她應該是極度恐懼,但又壓抑的,因為她還帶著自己的小侄女。”卓老先生說,“所以,當她知道有人在跟著她的時候,她沒有想到是保護或是監視,而是感知到了一種危險,她以為我想要殺了她。”
“你真想殺了她麼?”卓馭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