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揮得雙手脫臼,事情豈不麻煩?”
“呸!殿下自己惹的禍,這兩千下劍,也是殿下自己去揮,卻關奴才鳥事?”
兩人在這種緊急關頭,居然仍相互調侃取笑,子青聽了,真正哭笑不得。
二人雖然說笑,手下卻極是利索,三兩下已將行李收拾妥當。三人匆匆下樓,將一錠銀子扔在櫃上,也不要找頭,就直奔後院,牽出早已備好的馬車,馮由跨轅執鞭,一抽馬臀,往城外馳去。
車疾如風,不過盞茶工夫,已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馮由停車:“現在該往哪走?”趙長安皺眉踟躕:“往北是遼國,往東回中原,西邊去西夏,嗯……要不還是走西邊這條道吧。”子青嚇一跳:“回西夏?殿下,這隻怕……只怕……”恐惹毛了他,不敢把話說完。
馮由贊同子青的看法。趙長安苦笑:“去遼國不是自投羅網?回中原,那更糟糕……”
子青不禁插嘴:“為什麼?”
“我要是耶律隆興,派兵來追,第一就會考慮回中原這條道。我們這車,又怎能跑得過單人獨騎的精銳騎兵?”
馮由冷冷地道:“回西夏?他們剛捱了那麼重的一記窩心拳,也不清楚會不會派重兵來報復。我們往西走,要是迎頭撞上了,那才真應了冤家路窄的老話了。”
趙長安額冒冷汗:“這也不行,那也不妥,唉,難不成撥轉馬頭,去跟那二十萬精兵強將對陣?”
馮由悠然袖手:“這才顯世子殿下千歲您的能耐呀,四萬西夏兵,您不也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了嗎?”
“唉呀,終有一天,我不等被人殺死,先就要被叔叔你給氣死!”
“咱倆到底誰氣死誰呀?龍跟龍,鳳隨鳳,老鼠的奴才打地洞,打從跟了您,奴才這一世英雄早全毀了,別的本事沒長進,逃跑的功夫倒日日見長!現已弄得睡覺時腳後跟都朝後翻,好隨時拔腳開溜!”
嘴沒鬥完,大地忽起震動,初時不過地皮微微發顫,但不過眨眼工夫,車中水壺都震得跳將起來。唯有千軍萬馬一齊奔騰,方會有如此震地動天的威力!
追上來了!二人對視苦笑。
馮由翻了翻白眼:“看來,這兩千下劍,千歲爺自揮一千下,另一千下,奴才義不容辭,就一肩擔當了吧。”
子青嘴唇發烏:“殿下,要不咱們躲一躲?”趙長安抬頭,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陽,一腦門子的窮途末路:“我倒也想躲,可這麼寬敞明亮的地方,能躲到哪兒去?”子青看車窗外,這才發現車正停在曠野之中,便是一株枯草,百步開外,也能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看來,自己這個躲一躲的計策,再也行不通!
數百鐵騎飛馳而至,領頭一人揚聲高呼:“喂!請問車上的是蘭公子嗎,幹嗎這麼急著回燕京去?”
“這個他娘兼他姥姥的蕭項烈,真會裝蒜。”
趙長安笑了:“叔叔,怎麼髒話都出口了?”馮由瞪眼:“這句髒話是替你這愣小子罵的,難道你小子就不想罵這個龜孫子?”趙長安點頭:“是極,是極。現在我還真想罵人,不過不是罵他,而是罵我自己。”又嘆口氣,“早曉得無路可逃,我又何苦急急慌慌地跑出來?不如舒舒服服地坐在客棧裡,和叔叔、子青你們喝盞清茶、聊聊閒天來得安逸。”
說話間,鐵騎已至,蕭項烈揮手,遼騎分作兩隊,立時將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他在馬上躬身:“蘭公子,為何走得恁急,也不招呼一聲?是不是突然接到太后懿旨,有要事須趕回去?”馮由心中不禁又連罵了十幾句“他孃的”,笑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家公子是宋人,去你們遼國京城做什麼?”
蕭項烈大是訝異:“聽樊先生的意思,蘭公子要去南朝?蘭公子,你是太后駕前的重臣,去南朝幹什麼?”
“三弟既是我大遼的股肱之臣,又是朕的結義兄弟,怎麼會去南朝?蕭侍衛長,你這話說得也太沒分寸了。”
朗朗話音中,圍在車前的騎兵向兩邊分開,一隊威風凜凜的騎兵簇擁著一位英武非凡的青年緩緩走近,正是遼帝耶律隆興。與此同時,二十萬精銳遼騎也席捲而至,將整個曠野層層疊疊地圍成了個鐵桶。
趙長安斜倚車壁:“小弟不過出城來散散心,大哥何以如此緊張,千軍萬馬地趕來保護,這不是要折煞小弟嗎?”耶律隆興眉一揚,朗聲笑了:“哦?三弟剛才走得心急火燎的,朕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正好朕要回京,且這二十萬大軍駐在城外也不方便,”說到二十萬大軍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