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吞噬了整片空間。秦伯海怒吼一聲,瞬間獸化,頂著箭雨朝醫院衝去。
“發現敵酋!”“發現敵酋!”“發現敵酋!”
天罰軍認出了秦伯海,銀甲武士互相呼喊著,加快了移動的速度,朝醫院包圍。
秦伯海撞破醫院天窗,重重落在了地上。空蕩蕩的大廳裡,只有嚴穆一人安坐在排椅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還是回來了。”嚴穆似乎早就料到了秦伯海會回來,看到他後並不感到驚訝。
“火種,兄弟們都撤離了,你也快走吧!”秦伯海變回人形,上前兩步焦急地說。
嚴穆點點頭,聽到火種戰士完成了撤離,面色完全放鬆下來。他站起身來,摩挲著斑駁的牆面,悠悠地說:
“伯海,還記得嗎,這裡最開始還是片荒草地,我們沒有建築材料、沒有時間、沒有裝置,是鍾博士力主要在這裡建一座醫院。”
秦伯海默默地點了點頭,任憑思緒把他帶回到那段風雨飄搖的歲月。
“我記得他當時說,在火種中,戰士的生命是最寶貴的,我們再苦再累再困難,也要先把醫院建起來。”
“鍾博士他?”秦伯海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
嚴穆淡淡地點了點頭,繼續說:“你走吧伯海,帶著戰士們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火種!”秦伯海一把拉住嚴穆的手腕,大聲說道:“你在說什麼傻話?難道你要留下來做無謂的犧牲嗎?!”
轟~這時,陣陣爆炸聲在醫院四周響起,一時間大地震盪,沙石翻飛。
嚴穆緩緩掙開秦伯海的手,正色說道:“我們火種發展到今天,靠的就是戰友間的不離不棄。”
“在這裡!”嚴穆回過身,指向空蕩蕩的走廊,“這裡有兩千五百八十二個不能移動的重傷員,我幾乎認得他們每一個人,你也認得他們。他們走不了了,他們將為大家而死,為火種的明天而死……”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敵人手中,你走吧伯海,我死了不要緊,火種的希望不能死,戰士們的信念不能死。”說罷,嚴穆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朝大門外走去。
嚴穆的步伐堅定有力,身形卻有些許搖晃,他畢竟已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了。
秦伯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拉住嚴穆的手,大聲道:“讓我留下來吧!火種可以沒有我秦伯海,不能沒有你啊!火種!”
轟!又是一聲巨響,醫院大門被炸得粉碎,燃燒彈轟進了醫院,火海肆意蔓延開來。
嚴穆回過頭來,對著秦伯海凝視了兩秒鐘,輕輕對著他的肩頭一推,秦伯海只覺得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牽引著,輕柔而快速的倒飛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小,嚴穆緩緩走進了火海,火光閃爍間,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嚴穆微笑著在火海中行走,他隨手捧起一團火苗,默默注視著,火苗熱烈的跳動著,很快又融入了火海。
“哈哈哈哈哈!”嚴穆忽然放聲大笑,一招手將烈火盡數甩出,烈火化作一道長虹,衝進了包圍在外的天罰軍。
天罰軍經過短暫的混亂後,重新穩固了防線。站在最前線計程車兵清晰地看到了火海中走出了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
嚴穆——火種的締造者!王國最兇惡的敵人!
最前排的天罰軍士兵心中不由害怕起來,傳說中這個老人殺人如麻、殘暴無情,實力更超越了聖堂。
嚴穆每向前走一步,站在他面前的數萬名天罰軍便齊齊後退一步,尾隨在他身後的敵人則怯怯地跟隨著。
終於,嚴穆停了下來,他環視著四面八方的敵人,高聲宣告道:
“我嚴穆雖死,還有千千萬萬的火種,代替我推翻你們的統治。光明是遮不住的!烈火是撲不滅的!”
嚴穆的聲音響徹地下世界,數萬名精銳的天罰軍只覺得震耳欲聾,下一刻,這個老人的軀體在他們面前生生化作了一塊光團,光團越來越大,散發出的能量越來越劇烈,好像一團熾烈的太陽。
天罰軍們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們不約而同拋掉了勇氣和紀律,擁擠著、推搡著,拼命的向出口跑去。
然而,太陽爆炸了。
光飛快地逸散,每一寸土地都亮如白晝。
急救室裡,一名渾身插滿了管子的垂死老兵睜開了眼睛,一股熱流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他的嘴巴努力夠到了一起,匯成了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微弱的詞彙:
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