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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鄰女之屍,兄下樓取茶,阿達慕屍之美,有邪心。看之良久,屍忽立起,繞室逐之。阿達至門想走,而門已外扣,蓋其兄上樓時見屍相逐,故畏之而扣門也。阿達跳窗走,屍不能跳。阿達暈死瓦上,屍亦僵立不動。次早,家人上樓視之,屍猶僵立,乃取米篩降屍而殮之。隔三日,阿達從市歸,白日見此女詈其不良。阿達入城,再入京,至今不敢歸。

鬼買行頭

杭州線店施三聘,死後無子,妻以其家資轉嫁某。三聘到冥府告狀,冥王不準。施商之判官書役雲:“婦人轉嫁,不取夫財,則我輩無可辦也。你妻取財而嫁,則你有錢與我輩;我輩拿你妻來,雖老爺得知,亦無大罪。但你須攜銀子來買陰司行頭,才好去嚇後夫,並可以取汝妻之魂。”施如其言,渡江到本家借取冥資四百作使用。後夫家聞爆竹放則鬼叫,見溺死者、縊死者,皆行頭所為。

鬧十月以後,有新死木匠鬼來,胥役雲:“此人力能取汝妻之魂。”匠果斲其床,截其足,妻果叫三日而卒。後夫取用之資,醫藥棺槨祈禱之費,適如其帶來之數。

韓六三事

錢鋪葉姓,十九歲,病廿餘日,忽起跪數日,自言曰:“我山陰活無常韓六也,今為冥役,生前與汝叔好。汝壽未盡,以幼時背後罵小寡母受冥譴。然尚可挽回,須爾叔一行,可俟我本官後日出外拜客時,至岳廟前東首第一位判神前焚鏹虔叩,當為爾囑託內幕挽回。但入廟不可聲張何事,只多焚楮錠可也。”翌日,韓復至曰:“爾叔可集客作保狀,立時焚之,我當齎去,為爾關說。爾叔明日午時來,毋俟我主歸焉。”

至期,葉叔往廟拜禱,韓已先至家通訊,令時起跪曰:“狀已入,大費周章,內幕已批定矣,但需費八百,爾叔自有知驗,試問『麻雀何自來乎?』”葉叔歸,果雲拜時有雀拂帽過,甚奇。葉病遂愈。

清涼橋賣炙糕媽媽之子某為縣役。庚戌夏,攜所服青衣歸,有同役徐失其青衣,見某,問其衣是否。某忿其誣己竊也,罵之。翌日,同其母所謂炙糕媽媽者詣府城隍廟,置香爐而詛之,且罵神不靈。時有他役葉、李、孫三人,見而勸止之,事已寢矣。九月間,有同役程姓者死。

辛亥年正月十四夕,某看燈歸,忽僕。及曉,面青,雲被冥官掌責。歷述:“被逮至冥時,冥王判斷程姓為竊衣,已奪算,今補枷矣。徐某偶一問及,原無罪。葉、李、孫三人以非己事肯踴躍爭先,排難解紛,戒人勿瀆神明,各增口福三年。某以微嫌褻瀆神祇,既掌責,仍發陽官責四十板。”又云皆是韓六與他料理釋回。及開篆後,某果以公事官責如數。葉老矣,李、孫中年人,今皆無恙。

戴七,亦山陰役,好嫖賭,輒月餘不歸。其妻某氏,託其鄰王三寄口信,雲要錢米度日。王三尋見戴七狎邪,則戲雲:“爾在此貪花,爾婦有信:爾無錢寄歸,爾婦亦要養漢矣!”戴七信以為真,曰:“伊婦人,乃與王三作此言,伊必有故。”

是夜二更歸,急叩門,婦被衣起開門,怒其久出,故作色不語,而入室臥。戴以為有所私在室也,提燈遍燭之不得,坐而疑之。適有吳某者,亦同役,過其巷,偶磕菸灰於其壁者三聲,其夫方疑,謂是必有所約而至也,開門逐之。吳怪之急走,戴逐裡餘及吳,各相視而散。戴歸,謂婦與吳私,毆之,婦方妊月餘,斃。是年冬,王三病死。

辛亥正月初旬,吳晚飯罷口噤,遂絕,昏昏睡去,詰朝起則曰:“我當往謝韓六,我當往告戴七。”蓋噤時見兩冥差,其一為韓六也,攝至冥司,見主者暖帽如顯官服,讞“王某以口舌戲嘲釀人命,壽既盡,當杖四十,枷三年,另案再結。吳以非法飲食之灰,不應夜深磕人門壁;戴既開門出,尤不應走;戴既逐裡餘相見,亦當說明其故以釋疑。吳當奪算半紀,掌責百二十。戴遊蕩不歸,以疑殺妻,當得絕嗣窮餓。檢冥籍戴已有子七歲,命五鬼攝取其魂”,且雲:“韓六讀讞詞與伊聽,需費八百。”乃詣韓家焚楮謝。

戴聞之駭,挈子叩禱於神。第三日,子無病猝死。吳面上掌痕四閱月而青褪。

鬼買缺

山陰戶書徐某病,見其故兄來曰:“吾已為爾買缺於冥府矣,死可仍為冥判書吏,無苦也。”既而有縣役已死祝姓者,亦來謂之曰:“爾可不死,但以重資付我,我能為爾彌縫。”某許之。既去,其兄復來謂之曰:“曩祝姓蓋欲謀買爾缺耳,且賺爾錢。爾壽數有定,求不死無益,徒自棄此缺耳。”徐某曰:“吾已許祝姓矣,奈何?”其兄曰:“冥司事如人間,此缺尚來年月,此時不過預定期約耳。祝姓尚可回覆,未晚也。”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