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璧君殷切的目光,施雨再也無法推辭,就對著鏡子一件件試了起來,最終,選定了一把通體碧綠的翡翠髮夾。
看著鏡中施雨的樣子,陳璧君故意用一種近視嫉妒的口吻說:“哎,我人老珠黃了,施小姐插上這髮夾真好看,也只有施小姐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這上好的翡翠髮夾。”
施雨給陳璧君誇得不好意思,緋紅著臉低下了頭。
一旁的周佛海夫人楊淑慧拉起施雨的左手:“施小姐果然是美人胚子,單就這肌膚,吹彈得破,真配得上冰肌雪骨這四個字。”
“今天我在汪先生家也是客,不過在施小姐面前可算得上半個主人。不知道施小姐能前來,沒準備什麼禮物送給施小姐。”
楊淑慧邊說著邊摘下自己手上的玉鐲:“這隻玉鐲,還是當年佛海跟隨汪先生在河內買的,上好的緬甸玉,今天就送給施小姐權當是送面禮吧。”
施雨堅決不肯收:“這麼貴重的東西,是周先生對夫人的一片情意,我怎麼能收下呢?”
楊淑慧握住施雨的手,不肯讓她摘下,一旁陳璧君也幫腔要施雨收下,施雨只能點了點頭,再三對兩位夫人表示謝意。
這時施雨的心中,不僅是認為眼前這兩位貴婦,氣質高貴、才貌雙全,更是認為她們如此和藹可親,哪象傳說中兩個助夫淪為大漢奸的女人呢?
但施雨心中也明白,陳、楊二人對她好,只是因為欣賞施雨靚麗的外表和雋秀的文筆,更主要的是,施雨公開發表的文章,不象其他愛國文人一樣,攻訐漢奸和鬼子。
三人歡談到深夜,陳璧君吩咐傭人帶施小姐去休息,在施雨告辭時,陳璧君把首飾盒塞在了施雨手中,施裡哪裡敢受,堅決推辭。
陳璧君突然正容道:“施小姐,這個首飾盒你一定要收下,我不是送給你的。”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施小姐是報社編輯,自然見多識廣,知道“中國職業婦女俱樂部”吧?”
施雨點了點頭:“早就聽說這個機構了,專門組織義賣義捐救助難民的。”
陳璧君正色道:“重慶的蔣先生不聽汪先生的勸告,不走和平救國的道路,非要與日本人宣佈開戰,現在的中國哪是日本人的對手?可憐,天下這麼多受戰爭塗炭的老百姓。”
“我呢不大方便露面,所以委託施小姐幫我把這些首飾捐給婦女聯合會,救濟難民,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汪先生的意見。”
施雨見陳璧君說得言辭懇切,想到自己戰死的丈夫和上海這麼多死於戰爭的軍民,還有流離失所的老百姓,不禁淆然淚下,默默地收下了首飾盒。
第二天一早,施雨向陳璧君告辭,陳璧君囑託她替她把做慈善的事辦好,又拿出一張特別通行證,交經了施雨。
施雨一出汪公館,趕緊叫了一輛黃包車,急匆匆趕回家。當她開啟家門時,一時楞住了。
女兒王婷還正在床上熟睡,而床邊的桌子上,譚智文斜倚著椅子也睡著了,手中還握著手槍。那一霎那,施雨感動得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知道,她沒看錯眼前這個鐵骨柔情的漢子。
譚智文天亮時才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突然睡夢中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職業的敏感讓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槍口直指著來人,等看清是施雨時,忙不迭地一連聲地道歉。
這時小婷婷也讓屋內的動靜驚醒了,睜眼看到媽媽,顧不得穿衣服,直接從床上跳下撲到施雨懷中撒嬌。
譚智文告訴施雨,丁默邨在昨天遭遇襲擊後,肯定會追查事情來龍去脈,因此,這段時間他不會再到施雨家來,施家應該也是丁默邨監視的目標之一,要施雨一切小心。
譚智文交待好聯絡方式後,他離開施家,直奔亨利路的特別行動隊大本營。
再說吳世寶把那個受傷的軍統特工押回76號後,按照吳世寶一貫的手法,被抓之人,先吊起暴打一頓。
剛把那個軍統特工打得昏死過去,丁默邨從汪公館趕了回來,直接來到刑訊室。吳世寶用冷水把軍統特工潑醒,丁默邨逼問那特工是如何知曉他的行蹤並預先在西伯利亞設伏的?那特工一口咬定他不知情,只是奉命行事。
吳世寶見狀,立即拿起了燒得通紅的烙鐵貼在了那特工的心口,隨著皮肉上冒出的一股青煙,令人作嘔的焦臭味立即瀰漫了整個刑訊室,那特工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丁默邨知道軍統的手法,象這種低階的特工,只有執行命令的義務,根本不可能會知道很多秘密,多問也無益。回頭對著吳世寶說了一句:“交給你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