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緊了身子,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低頭垂眉,低低念道:“雲笙……雲笙……”
這個名字幾乎讓祁夜崩潰了,可是他死死的捏著拳頭,害怕自己再次爆發會嚇到現在的祁星。
他知道祁星為什麼這樣執著於這個名字,在他與雲門敵對時,在他與雲笙無數次的交手中。
祁星對所有收到傷害的人都會給予同情,可是那是她第一次開口,讓他不要殺了雲笙。
他本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雲笙的,可是他沒有!
因為祁星的一句話,“哥……因為他看起來好孤獨,好悲傷。”
祁星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能一眼看穿人的軟弱,她總是那樣敏感,那樣精準的看清所有的人。
雲笙的神秘和雲淡風輕……在她看來,不過是孤獨,一種悲切的孤獨。
也許……是從那個時候起,祁星的眼光就一直流連在雲笙的身上,也許……祁夜明白的,所以沒有動過殺了雲笙的心。
他怎麼忍心打破自己妹妹的幸福?
他以為她醒來後,會很開心自己和雲笙的婚禮的……可是現在看來……也許她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祁夜猛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輕輕的將手伸向祁星的頭頂,她嚇了一跳,可是卻沒有躲開。
她有些疑惑有些詫異的看著祁夜,然後祁夜輕輕一笑,像是往常無數次一樣,輕柔的摩擦了她柔順的頭髮,笑道:“哥會完成你的夢想的,星兒……你會成為雲笙的新娘。”
49:血色的十里紅妝
下了好幾日的大雪,卻在天祁的公主出嫁這日停了,世界依舊是滿地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天空卻不再那樣陰霾。
隱隱的有陽光從那厚重的雲層裡照射下來,落在白雪上,雖然不溫暖,可是那覆上一層溫暖光線的白雪,讓這個世界都越發的溫和美麗了。
似乎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種極其熱鬧的狀態,祁星的美名在天祁很是受到敬重,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
而是因為她常常幫助一些弱小百姓,並且在天祁十多個省郡辦了學堂,免費讓窮苦人家的孩子上學,更是在每個地方都有一個收養孤兒的地方,為天祁做下了那麼多大善事的祁星,很是得民心。
大街上百姓們放著鞭炮,每家每戶都在門前掛了紅燈籠和大紅花,慶賀著他們敬愛的祁星公主大病康復,並且出嫁。
雲笙的十里紅妝,一直鋪到了天祁的皇宮腳下,宮女們為祁星打扮整齊,並且蓋上蓋頭,因為祁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常常只是呆呆傻傻的坐著,所以就那樣被送上前來迎接的花轎。
按照規矩,送親的隊伍會送出城外十里,然後新郎帶著迎親的隊伍將新娘迎走。
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新娘的嫁妝也是綿延的排了幾里的長度,嗩吶的吹打,百姓的祝賀……
用十五座城池換來的婚約,這世界上的女人,許還沒有有這般的尊貴,因為男人眼中,擁有了西陵一半的國土,那還有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可是迎娶的是天祁的公主,那個美貌揚名四海的奇女子,擁有祁夜這樣強大的靠山,也算得上是物有所值了,畢竟,祁星公主的美名,在許多人的眼中,也許今生哪怕能見一次……也就死而無憾了。
迎親隊伍一路歡慶的吹打著離去,那喜樂聲幾乎老遠都能聽見,戚默只覺得耳邊嘈雜得很,可是又覺得那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那樣的遙遠。
她因為知覺一點點的恢復,隨即全身的疼痛都回歸了,痛得她不得不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
算得上是冬日裡晴朗的天空,陽光微涼,可是看在戚默的眼裡,還是有些刺眼。
四周有些冰冷,戚默掙扎著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坐在雪地裡……倉惶的往四周一看,戚默嚇了一跳,因為不遠處的山坡上……祁夜高大的身影那樣顯眼的站立著。
黑衣在白雪中那樣的詭異,他就站在那裡,戚默本能的忍著渾身的痛楚,想要逃跑,可是卻發現腳被鐵鎖鎖著,鐵鏈的另一頭,就牽在祁夜的手裡。
戚默嘆了一聲,無奈的跌坐在地上,冷得微微顫抖,胸膛裡翻江倒海的痛,讓她忍不住咳了兩聲……又咳出一點血來。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多狼狽,身上穿著一件單衣,全白色的,樸素得像是囚服一般,頭髮披散著,已經很凌亂了,上面還凝結著一些血……
坐了一會兒,戚默聽到有喜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嗩吶的吹打,鞭炮的響動,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