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已然帶軍奔赴邊關。
御書房的燈,哪怕這大半夜裡,也還是明晃晃的亮了,已經好幾日了,大臣們進進出出絡繹不絕,蕭冕幾乎無法閤眼。
皇后每日來覲見,卻每次都不得見到蕭冕就被遣了回去。
就連公主府的如月,也每天往宮裡跑好幾次,雖不得見,但是帶的糕點和補品,卻還是能傳遞進去。
如月瘦了好幾圈,臉色憔悴了,雖沒有昔日那般的美麗動人,卻越發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在西陵,如月卻是老百姓眼中最慘的一位公主,哪怕是太后嫡親之女,卻是嫁了一個叛國賊,大婚第二日就不見了蹤影。
而如月公主卻是寧死也不改嫁,整日守著公主府,一個人過,在外人眼裡,始終悲悲慼慼。
“公公,麻煩你……就再替公主通報一次吧?幾日沒見到皇上了,公主若是不親眼看上一眼的話,是不會放心的,公主這幾日都吃不下東西,奴婢也害怕公主的身體吃不消,就勞……公公,再通傳一次吧?”
春黎卑躬屈膝,在御書房門口哀求著守值的公公,如月和夏雨站在一邊,手裡拎著今天帶來的補品,很是期盼的看著。
“那,小的就再去一次。”看公主的模樣實在可憐得很,那公公又忍不住進了門去。
雖說是因為戰亂讓蕭冕日夜不安寢,但是最大的因素,還是因為當初失蹤了的若水貴妃吶。
貴妃失蹤,皇上卻是不聞不問,也沒有大肆去找,就像是世界上沒有了這個人一般,大家都以為一個醜女人,所以皇上不在意。
可是皇上沒日沒夜的忙朝政,而且脾氣越來越陰冷,那一張臉都似寒冬臘月一般的冰冷。
別說進後宮了,就是皇后……都已經好久未得召見了。
那公公嘆了一聲,小心的稟報道:“皇上,如月公主求見,說不見皇上一眼,不放心……”
蕭冕從一堆公文了抬了抬眼,那眉目雖然冰冷,但是眼裡頗有些意外,如月小時身體就極為不好,自小都送去藥王谷調離身體,幾乎很少在皇宮露面。
蕭冕與她的交集是少之又少的,又不是一母所出,若不是她乃皇后嫡生,當初又死活要嫁給了戚默,蕭冕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後來她嫁出宮外,蕭冕曾有意做主想讓她另嫁他人,可是她卻死活不願,時間一長……幾乎忘了,還有這麼一位公主了。
可是自從西陵出事以來,她似乎每日都進宮,為他帶點吃的,補品什麼的,倒是讓人覺得體貼。
想了想,那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能在危難時刻送來關懷……也總好過那些後宮爭寵奪勢的女人啊。
“讓她進來吧。”蕭冕點了點頭,這才坐起了身子喝了口茶解乏。
如月帶著春黎和夏雨進了門來,行禮後提了食盒將裡面精緻的點心都放在了小几上。
看著蕭冕那通紅的眸子,和這幾次幾乎憔悴得蒼白的臉,如月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卻還是上前小聲的道:“皇兄要保重身體吶,若是累壞了,這西陵……可指望誰?”
“不過幾日而已,還撐得住,待十三的援軍一到,朕也就放心了。”蕭冕說著,起身朝桌子邊走去。
如月也沒有再說什麼,始終低垂眉目,偶爾悄悄抬眼看蕭冕一眼,卻又匆匆低下,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看著他品嚐那些糕點。
“朕也剛好覺得有些餓了,這些小點倒是精緻可口,和平日裡皇宮的不太一樣,誰做的?”蕭冕搖了搖頭,看如月似有些拘謹,便隨意的說了兩句,只覺得如月這般冷然,卻又不像是那每日來求見關懷的妹妹!
“當然是……”春黎剛要說話,如月忙打斷道:“是臣妹府裡的廚娘夏雨做的,之前便一直在侯府裡工作,手藝極好,所以臣妹就留了下來。”
說著,還不忘看了春黎一眼,又道:“府裡的丫頭們都散漫習慣了,不比皇宮,還請皇兄莫怪。”
說完這些話,如月只覺得滿手心的汗珠,死死的捏了手掌,緊張得心都像是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有時,她只是想能看到蕭冕還安康就好,可是見到了……卻常常連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
一直以來,他們兩人雖有兄妹之親,卻彷彿陌生人一般,也許比陌生人的距離還遠……
如月垂了垂眸子,那長年淡漠的眸子有些哀傷。
“這些都是小事,不用太在意。”蕭冕笑了笑,無意間卻是看到了盤子裡糕點下壓著的一張紙,忍不住伸手出去,疑惑道:“咦,這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