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裝滿了新汲的山泉,她們的心中都裝滿了春天的快樂。
她們穿著嫣紅的衣裳,她們的笑靨也嫣紅,嫣紅的少女漫步在碧綠的山色中,是詩,也是圖畫。
她們的眼中發著光,像是正因為什麼特別的事而興奮著。左面的少女眼波如春水,右面的少女眼瞳如明珠。
“春水”忽然停住了歌聲,咬著嘴唇,微笑著,眼波像是在瞧著夕陽山色,其實卻什麼也沒有瞧見。
“明珠”瞟了她一眼,突然嬌笑道:“小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春水道:“哦……你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明珠笑著擰她,春水笑著討饒。
明珠的手,突然伸進了春水寬大的袖子裡,春水便笑得直不起腰,喘息著道:“好姐姐,饒了我吧。”
明珠也在喘息著,道:“要我饒你也行,只要你老實說,是不是在想他?”
春水眨了眨眼,道:“他……他是誰?”
明珠的手又在春水袖子裡動了,道:“小鬼,你裝不知道。你敢?……”
春水大叫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們明珠姐姐嘴裡的‘他’,就是那……那位今天早上才到的公子。”
明珠道:“再說,你是不是在想他?”
春水道:“是……是,你……你的手……”
明珠道:“既然說了老實話,好,我饒了你吧。”
春水喘息著,面靨更紅得有如夕陽。
她放下瓦壺,坐在道旁,嬌喘吁吁,媚眼如絲,全身上下像是已全都軟了,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春水瞟著她,輕笑道:“小鬼,瞧你這模樣,莫不是動了春心吧?”
明珠咬著嘴唇,道:“還不是你,你……你那隻死鬼的手……”
春水咯咯笑道:“我的手又有什麼,要是他的手……”
說著說著,臉也突然飛紅了起來——春天,唉,春天。
春水輕輕道:“那位公子……唉,有哪個女孩子不該想他,只要瞧過他一眼,有哪個女孩子能忘得了他……”
她的語聲如呻吟,她睜著眼睛,卻像是在做夢。
她夢囈般接著道:“尤其是他的笑……明珠姐,你注意到他的笑了麼?真要命,他為什麼會那樣笑?我只要一想到他的笑,我……我就連飯也吃不下了。”
明珠道:“他的笑……我可沒留意。”
春水道:“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替他倒茶的時候,他瞧著你笑了笑,你連茶壺都拿不穩,濺了一身,你以為我沒瞧見。”
明珠的臉更紅,顫聲道:“小鬼,你……你……”
春水道:“你又何必害臊?像他那樣的男人,莫說咱們,就連咱們的春嬌阿姨,她見過的男人總有不少了吧,但一見他,還不是要著迷。”
明珠終於“噗哧”一笑,道:“我看她簡直恨不得……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去似的,害得咱們的李大叔臉都青了。”
春水喃喃道:“我沒見著他時,真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可愛的男人,他那笑,他那眼睛,他那懶洋洋,什麼事都不在乎的神情……唉,簡直要人的命。”
明珠長長嘆息了一聲,道:“只可惜人家已是名花有主了。”
春水道:“你是說那個叫什麼‘香’的姑娘?”
明珠道:“嗯,染香。”
春水撇了撇嘴,道:“哼,她怎麼配得上他?你瞧她那張嘴,一早到晚都翹著,像是覺得自己很美似的,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