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下意識往旁邊躲。
“咦?”那隻美麗的手尷尬地空在了兩人之間。
安平漲紅了臉,木偶樣戳在地上。他的袖管卷在手肘上,雙手乍在胸前,手指溼漉漉的沾著魚鱗和蔥葉。
“在做蔥燒魚?”齊榮釗的目光從他的手指移到他的臉上。眼波柔和,很意外沒有發怒的跡象,“別太累,這種簡單的菜色不必親自動手。讓傭人做吧。”
男人說完,體貼地牽過女子的手,繞過他向客廳走去。
身邊的熱鬧也一同被帶離了。
安平睫毛抖了抖垂下頭,用鞋尖蹭蹭了落在腳邊的一片花紙。
他不知道這花紙,到底是為慶功宴撒的,還是在為他們的婚禮做預演。
安平第一次聽說Candice Junker的名字,是在三年前。
他那時剛被齊榮釗趕出去,按理說與齊榮釗有關的一切訊息,都不該再傳到他那間簡陋的茶鋪裡。
但Candice Junker實在太過傳奇。
二十出頭的妙齡年後,法學、金融學雙料博士,全美律師協會常務理事,齊氏最年輕的董事,北美餐飲大亨的獨生女,曾經的美國小姐冠軍得主。
這麼多奪目的頭銜同時集中在一個女孩身上,即使齊榮釗的訊息封鎖再嚴密,全世界的小報也不會放過她。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她的熱辣和奔放。據種種傳聞爆料,第一次在年終慈善酒會上遇到齊榮釗,這位美麗的女孩便在無數媒體前斬釘截鐵地宣佈:我要你做我孩子的父親。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齊榮釗的公司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擴張,並在半年的時間裡,完成了對公司血統的初步清洗。
這其中的功臣,不言而喻。
安平有一段時間對她充滿了好奇,就像整日為生活奔波的小老百姓對偶像明星的好奇一樣,閒暇時翻檢出來娛樂一番,給自己解解悶,忙碌起來就丟到了一旁。
不過當有一天他從客人隨身帶去茶鋪的八卦畫報上,得知這位前美國小姐與華裔富商訂婚的訊息時,這種好奇瞬間膨脹到了極點。他仔仔細細端詳畫報上刊登的那張明顯是偷拍的圖片,目光不停在她笑容燦爛的臉龐和她與齊榮釗挽在一起的手臂之間徘徊。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讓深愛的髮妻齊榮釗在獨身十年之後,終於重新燃起結婚的衝動?
突然很想見一見如此不同尋常的女人,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這樣突兀的衝動當然只是空想。那時他與齊榮釗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失去了所有對與男人有關的事物好奇的資格。
好在日復一日的瑣碎生活能夠磨平一切莫名其妙的渴望。他漸漸地不再去想那個看上去與齊榮釗極為般配的女人,如果不細心思量,他甚至於會忽略掉她已是他未婚妻的事實。
安平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當真能見到她。
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被拉到這個近乎完美的女人面前。
也許是因為過於美貌,Junker看上去總有些難以接近。但她為人卻是極和善的。傭人們都愛親近她,沒幾天就能跟她一起開玩笑、打牌,別墅裡經常歡聲笑語。
自她來了之後,安平便極少下樓。美萍不能見生人,安平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樓上的遊戲室陪她。
偶爾有一回下樓去給美萍做宵夜,正巧趕上Junker去廚房去飲料。她隨手捏了一塊安平剛烤好的小餅乾放進嘴裡,一嘗之下大呼美味,極力請求安平傳授她廚藝。
安平推辭不過應承下來,心裡暗自忐忑,想不透Junker這樣衣食都無需自己動手的世家千金,怎麼會有心思學習廚藝上。
果然不過兩天,Junker便對廚藝失去了興趣。安平也由她的大廚師傅變成了她的專職廚師。一日三餐外帶宵夜,都須安平親力親為。她的食譜與美萍不同 ,食物量雖少,花樣卻多,做起來很費時,有時一整天安平都出不了廚房門。
“實在抱歉。可是安先生的手藝太過高超,我半點也學不來。只好有勞了。”Junker操著略顯生硬的中文,湖藍色的眼睛一閃閃地,不住對安平道歉。
這點事安平並不會在意,他原本就做慣了家事,也習慣於照顧別人,況且Junker是齊榮釗的未婚妻,他理應服侍她,絕沒有半點勉強。
但他不知道該怎樣與Junker相處。她是那樣出色,學識、容貌、家世、為人,樣樣出類拔萃,上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