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兩手插在兜裡,微微側身,他站在她身邊,比她足足高出一個半頭,“你挺有意思的。”
“啊?”
師說眨了眨眼睛,她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像是很熟似的。
韓愈微微勾唇,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一片沉沉的氣息,“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雪。”
師說聽著他的話也抬頭,有些灰濛濛的,空氣中也瀰漫著一絲絲涼意。
他心想著明天早晨睡個懶覺,起床的時候屋頂窗戶都被厚重的大雪覆蓋著,一片銀裝素裹,那種平靜安然的感覺當真是好。
她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氣,慨嘆,“真好。”
她的聲音有著平淡的滿足,韓愈忍不住側頭看了看她的臉。
那張白皙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粉色,眼睛裡有著碎碎的星光,著人一看便被感染了去,彷彿路邊來來往往的汽車聲也模糊了。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站著,過了有一會,師說忍不住看了看手錶,都過去了十多分鐘了,大巴怎麼還不來?
她覺得自己要再是和他站下去,一定會緊張的臉紅。
幾秒後,頭頂傳來他的聲音:“剛剛怎麼不坐那輛車?”
師說心裡一緊,難道要說是看見他和江瑗……有點不方便坐麼?
她斟酌了一下,眼睛仍然注視著前方,“那輛人有點多……”
頭頂一聲短促的低笑,“是麼?”
師說點頭,“嗯。”
她有點心虛。
“師說。”
她聽見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像是從嘴裡很隨意的溜出來似的,聽著很自在。
師說偏頭看他,只見他指了指她手腕的表,聲音裡帶著溫和,“距離下一趟還有十五分鐘。”
語畢,他頓了頓,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笑了笑,“冬至之後700路間隔時間改成了30分鐘,前兩天剛剛改過來。”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心裡某個地方軟了一下,那麼多次的不期而遇,他的笑意偶爾放蕩不羈,卻又有那種溫柔似水的特別。
師說輕輕哦了一聲,移開視線,心裡撲通跳個不停。
後來700路終於姍姍來遲,兩個人上了車,剛好有兩個相連的位子,師說坐在他的前頭。
車窗外的景物由遠至近快速變化著,師說抱著書包靜靜的看著外面,兩人一路無話。
到了師說該下的地方,她和韓愈打了聲招呼,就很快的下車了。
直到車子駛去很遠,師說還站在原地愣著。
距離他那麼近那麼近,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和她說明天有雪,他告訴她冬至後大巴車改了時間。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的唇角。
她的緊張,她的不善言辭,她的窘迫。
師說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睫毛上落下一絲涼涼的寒意。
她微微抬頭。
下雨了。
收假後,學校又安排了一個月的課程。
那一個月裡,學生們大抵都是處於放鬆狀態的,沒了考試的焦慮,儼然都是一副逍遙的模樣等待著寒假,一個個臉上青春洋溢。
放假的那天下午,大家都是自由活動,只為等著老高開完會過來的總結陳詞。
師說還在教室裡做著寒假作業,封筆剛從外面轉回來,喜滋滋的模樣,拍了拍師說的桌子,話說的字正腔圓,“師說同學。”
師說抬頭,“怎麼了?”
封筆清了清嗓子,“你猜姑娘我剛乾什麼去了?”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吧……
師說放下手裡的鉛字筆,惋惜的搖搖頭,“又是誰被您給禍害了?”
封筆嘿嘿笑了兩聲,不懷好意的摸著下巴,“一會放學有人請客,肯德基。”
師說深吸一口氣,“有……人?”
封筆:“你猜?”
師說:“柯北。”
這還用猜麼?
封筆又說:“那你猜猜都有誰去?”
師說:“你,我,雙蘭合璧,”師說頓了頓,“還有宋嘉年?”
自從封筆給蘇莟起了個小蘭的外號後,又深覺不爽,後來就乾脆將兩人合為一體,柯南加小蘭,直接來了個雙蘭合璧,蘇莟沒少腹誹,柯北倒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總之把蘇莟是寵的沒邊兒了。
封筆:“還有一個人你肯定猜不到?”
師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