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一邊搖著船槳一邊解釋道:“若不在這兒上岸,只怕到了離淮洲更近的地方會有官兵攔住我們的去路。我們只能走這人煙稀少的地界才不會被發現。淮洲在西北邊,我們上岸後向西北走就是。”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他們才在一處較為平緩的地方下了船。桑梓身上揹著兩人的包袱,牢牢牽著安若的手,向江岸腹地而去。
這片區域很是開闊,並沒有生長什麼花草樹木,更加沒有人的蹤影。太陽在頭頂炙烤著大地,每走一步便會揚起一陣泥土。
安若畢竟是懷了身孕的人,走了沒多久便十分疲累。桑梓拿出水囊遞給安若,乘著她喝水的空當,他轉頭檢視起周圍的環境。這兒一眼望去都是黃土,之上只生長著零星的草叢,竟連個坐下休息的地方都尋不到。
看出桑梓的擔心,安若對他一笑,說道:“沒事兒的,我不累,繼續走吧。”
可桑梓還是抱起了安若,施展起輕功快速的朝著前方奔去。桑梓的速度非常快,半個時辰便跑了起碼有幾十裡地,這若是讓安若自己走恐怕得走上一天了。
漸漸的,周圍不再是荒漠,有了些樹木和植被。看到桑梓的額頭沁著汗珠,安若扯了扯他的衣衫示意他停下。
被桑梓放了下來,安若就說道:“桑大哥,我們休息會兒吧?看你都滿頭大汗了。”說完就掏出了手絹為桑梓擦了擦額上的汗。
桑梓接過安若手中的手絹,自己擦了起來,“也許就快有村莊了,你再堅持一會兒。”
看他又想抱著自己,安若趕忙攔著,“我自己能走的,你別把我看的這麼驕氣。”安若說完就轉身向前走了。
桑梓兩步追上了她,牽起了她的手,和她一同向前。
走了許久之後,零星的樹木和植被漸漸變成了密度比較大的灌木林,有了枝葉遮擋陽光,安若覺得路並沒有那麼難走了。
他們倆每走上小半個時辰桑梓便會讓安若休息一刻鐘,然後再繼續出發。若是肚子餓了,他們就從包袱裡拿出乾糧就著水隨便打發了。這一路下來安若沒說過一句累的話,讓桑梓心中佩服。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桑梓看到不遠處有黑煙向天空彌散,便對安若說道:“前面應該有村莊了,我們晚上找戶人家借住一晚。”
安若也十分高興,走了一天她的腳也痛了一天,只怕腳上被磨出了不少水泡,總算馬上就能好好休息一晚了。她忍著疼,緊跟著桑梓朝著那處有煙的地方走去。
到了近前,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安若失聲大叫,全身瑟縮的躲進了桑梓的懷裡,桑梓緊緊摟著安若,神情肅穆。
村子的空地上堆積著一坐‘小山’,之前看到的黑煙就是燃燒這‘小山’冒出的。而堆積成小山的物品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一個個的人。
遠遠圍在這堆屍體旁的還有另一些人,聽見了安若的叫聲,都轉過了頭來。其中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被一個年輕的男子攙扶著蹣跚的走向他們。
“不知兩位是如何到了我們張家村的?朝廷不是把路都給封鎖了麼?”老婦人說完就劇烈的咳喘了起來,扶著他的那個年輕人一臉哀傷憂愁的為她拍背順氣。
桑梓並沒有回答老人的話,而是問道:“老夫人為何要把這麼多人燒死?”
那年輕人看老婦人喘的說不上話,便開口解釋道:“我娘是村長,那些人並非是被燒死的,而是病死了。村裡大部分人都染上了這個病,娘怕病情再加重,便下令將已死的村民都燒了。”年輕人說完就哭了起來。
桑梓看這青年面色蒼白,只怕也染上了病,而那老村長只怕病情已經非常重了。他開口說道:“在下桑梓,是大夫,可否讓在下為生病的村民檢視一番?”
一老一少聽見這話,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可老婦人似乎還有些不能相信似的問道:“桑公子真是大夫?”看桑梓點了頭,老婦人老淚縱橫的跪下說道:“老天保佑啊!終於讓我們盼到大夫了。”
村中的其他人聽見了村長的話,都急忙圍了上來,紛紛跪在桑梓面前哭喊著求桑梓為他們治病。
桑梓看他們的面色,只怕絕大多數都已染病。這瘟疫只怕來勢兇兇極易傳播,他出聲讓眾人都冷靜下來,才大聲說道:“大家都不要傷心,桑梓一定會盡全力為大家把病治好的。”
他轉頭又對村長說道:“還請村長找一處乾淨通風的地方讓在下為大家看診。另外村民的病情輕重不一,請把他們以症狀的輕重分別隔開。另外還要準備燒開的熱水,村裡有什麼草藥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