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惜癱上了那麼一個情劫。扶蘇入世比他晚,所以他並沒有在蓬萊看到她的情況,只是從離落的語氣中隱約覺得不怎麼對勁。
那個實際上對人很漠然的扶蘇難道真的會愛上一個人?
嗣音輕輕地吐了口氣,出神間周圍的嘈雜似乎也遠了一些。眉心輕輕鎖起,然後突然冷笑了一聲。這感情的東西誰能說得準呢?別說是扶蘇了,就連他,還不知照樣明知道是個陷阱還往裡面跳?罷了罷了,聽說扶蘇的心上人現在被關在了牢裡,看她剛才的樣子八成是需要他出面幫忙的了。雖然是麻煩的事,不過順便看看是個怎麼樣的男人也不錯。
這樣想著,嗣音的眼裡忽然閃過了一絲狡黠。
“使臣大人,請下轎,我們到了。”轎童恭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面上一種淡然的神色,已經沒了方才相關的任何神態,彷彿都不過是錯覺。嗣音掀簾而出,落入陽光時肌膚一時的透明。周圍的氣流彷彿都一時地一頓。他修長的眸越過周圍恭敬地候著的官員,在圍觀的人群上輕輕帶過,提了提長衫,抬步下了轎。
前方正是正殿的大門,中央是耀眼的紅毯。
大辛王朝的左丞相,終於以使臣的身份到達了齊國。
第77章:第十二章 辛朝左丞(四)
入殿時齊王桑敖帶了一干大臣已待在了大殿之外。
嗣音上前施了一禮,神色泰然,彷彿絲毫不見周圍過分隆重的排場,微微一笑道:“小使奉辛王之旨,向齊王問好。這些只是薄禮,請齊王笑納。”揚了揚衣袖,身後的小侍忙依次上前,單膝跪地,將禮盒獻上。
桑敖不敢怠慢,忙是命人手下,將嗣音迎入設好的酒宴。
“勞齊王費心了。”嗣音淺淺地飲了口茶,聲色漫漫的,“今次來齊國,以小使的身份,真是當不得這樣隆重的待遇。”
桑敖暗暗擦了把汗,心裡嘀咕著:“什麼‘小使’?大辛朝的左丞,哪個不知道那皇帝凌淵把你捧得比什麼都珍貴。”他面上卻是端著架子,寒暄道:“使臣過謙了,以大辛朝的國力,這些都是當得的。”
嗣音點頭,道:“這也是齊王看得起我們辛國。鄙國皇上方登基不久,很多事仍未上手,偶也需要齊王提點一二的。”
“使臣言重了,有何需要,齊國自然當仁不讓。”
“那……小使來的目的,想來齊王也略知一二的吧?”嗣音微微笑著,溫和有序地理著桌上散落的食盤,彷彿說的只是最平凡的話,沒有人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邪意。
明明給人一種超然的淡泊感,卻又有喘不過氣來的壓迫。
桑敖冷汗略冒,只得裝傻道:“使臣是何意?本王卻是猜測不到了。”
“是嗎?”人畜無害地微微一笑,嗣音很“困惑”地抬眸,問,“難道齊王不知道,貴國當初答應交予辛朝的供奉,自從大辛太上皇駕崩,便已經斷給很久了麼?”
“什麼?有這事?”
“看來,是下面的人中飽私囊了?”嗣音恍然,“皇上原本還以為是貴國欺凌他親政不久,才故意有此作為的。既然齊王殿下並不知情,那小使回去便好交代了。只不過,那幾年拉下的供奉,還是得挑個時候補上才是。”
桑敖收起不悅,應道:“那是當然。”他當然不認為嗣音會就此相信他的一面之詞,但既然面上對方並不想撕破,他自然樂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在大辛朝,雖然皇帝是新登基的凌淵,但誰人不知當初沒有嗣音的一手扶持,這個在重皇子排擠下的三王子,怎麼可能脫穎而出,一舉登上王位?或許,更多人認為,大辛朝真正掌握了權利的,正是這個左丞才對。
有哪個皇帝會喜歡有一個隨時可以威脅到自己皇位的臣子存在呢?桑敖眼底閃過一絲的陰毒,這次不過是來齊國,那凌淵居然將嗣音派了來,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已經開始互相猜疑了呢?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將這個男人拉入自己的國中。以此人的才華,恐怕更盛十萬騎乘。
桑敖一面飲著酒,一面卻是琢磨不透嗣音的心思。
第78章:第十二章 辛朝左丞(五)
不論從哪方面看,嗣音都不像是一個朝廷命官。一身纖淨的白衣,沒有佩帶絲毫的珠寶,即使是長髮也不過是用一根髮帶隨意的束了。視線漫不經心地只是落在面前的酒盞上,遠遠看去彷彿是纖塵不染,隱隱然總有望著遠方仙蹤的錯覺。他似乎不是很喜歡飲酒,所以看著擺上的酒杯略略有猶豫,但最後還是取了起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