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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風箏,線還有要牽在手裡。”

克明想,Lilian這個老姑娘懂什麼,男朋友交了一個又一個,還沒有走進婚姻殿堂,還在挑三揀四,高不成低不就。我馬上就要修成正果。

在醫院裡,理療師和Liz正一籌莫展,看到月玲和愛德華來鬆一口氣,說病人在裡面摔東西,早飯也不肯吃,脾氣壞得很。

司馬看到月玲進來,一愣,說,“你怎麼沒和你那寶貝未婚夫一起回D市,留在這裡來笑話我?”

月玲說,“我怎麼會笑話你。”她想說看你這麼可憐。但是想到“可憐”兩個字一定會要刺激他那比克明的男子主義還要敏感的青年神經,就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愛德華反正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想,這兩個中國富家子女,現在不要打情罵俏,我趕快例行完公事,就可以回到旅館泡一泡熱水池,洗洗桑那,這趟差出得很值得。他從包裡取出一些檔案,一件件交待。

月玲只是機械人一樣翻譯公文條款,面無表情喜怒哀樂,非常職業女郎。司馬暗暗佩服,她沒有一個字不認識,說英文和說中文一樣自如,絕沒有期期艾艾。而且,她說英文的時候,用一種職業腔調,因為幼年長期模仿播音員,語調受過嚴格訓練,聲音經過花樣裝飾,顯得特別動聽。

他反而有理由肆無忌憚盯著月玲看,月玲反正也把職業面具一戴,隨你看。

等事情處理完了,愛德華告退。理療師就進來了,說,“你要先吃早飯,吃過早飯,我們首先要回顧一下你的事故(炫)經(書)歷(網),非常抱歉,我知道你已經和醫生都彙報了,這是我們理療師的正常程式,接著我們訓練如何使用助步器去洗手間。”

月玲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翻一翻,心裡想,“洗手間?應該不會要我跟著進去吧。”

“我不要吃muins我要吃包子!”司馬看著眼前托盤裡的果汁麥片和muins鬆餅,不耐煩。

月玲的嘴角就翹起來,你還當自己是中國小皇帝,這裡是加拿大,誰吃你這一套。

理療師說,“非常對不起,我們醫院不提供各族裔特殊餐飲,最近一家中國餐館在鄰縣。”司馬看月玲笑他,狠狠地拿起一隻muin就咬了一大口,又喝一大口橘子水,差點嗆得沒背過氣。

理療師和月玲對望一眼,說,“你男朋友平時也這麼脾氣大?”

“哦,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是門外那個白女孩,我只是來幫忙翻譯的。”司馬聽懂了,想插嘴,但剛被嗆的果汁還殘留在氣管裡,腿又很疼,做不得聲,默默把早餐都吃了。

吃過早餐,護士進來,司馬吃了止疼片。

“請描述事故發生經過。”

“我頭一天晚上睡得很不好,清晨起來,心裡很憤怒,就去滑雪。”司馬一字一句說,過去時態語法詞彙都沒有錯誤,難怪有人說,英文進步最快的方法是找一個英文為母語的人士同居,24小時朝夕相處,封閉式強化訓練,語言突飛猛進。

司馬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臉朝著理療師,眼睛卻看著月玲。月玲把臉轉到一邊,看著窗外。心情從來沒有這樣複雜過,很想冷冰冰對自己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但是,好像又有甩不脫的干係。

理療師說,“請專注事故如何發生。”

“我應該吃了早飯去,心裡想再多滑兩次,把那些最危險的雪包全部試過,在那最高一次跳躍落地然後轉彎的時候,我腿肚子抽筋,失去控制,摔倒在地。當時腿疼得要命。”聽到“最危險”三個字,月玲眨了眨眼睛,胡亂猜測,他不會當前天晚上是失戀,受了刺激不要命,奔赴“最危險”。

“ski parol有沒有來?”

“誰?”

月玲連忙幫他,“雪場巡邏救護隊員。”

“有,他們把我放在一個雪橇上拖著我滑下山,極其顛簸不'炫'舒'書'服'網'。”富家子時刻惦記安逸生活。

“月玲,我講中文算了,吃了止疼片,我的腦子不好使了,講英文很累。”他其實擔心什麼都會用英文說,月玲不肯幫他,會要離開。

說了一回關於救護車,在醫院照片子,手術之類的情況。司馬開始要做復健。

理療師把他的腿在床邊小幅度輕輕搖擺,他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就冒出來,像忽然出了很多水痘一樣。

月玲說,“我去叫Liz進來。”

理療師說,“女朋友最好不要看。”

司馬撈救命稻草一樣,揪住月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