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而起,雙手攙扶著商侯,哪裡敢讓對方下拜。“本君年少,不堪輔佐陛下,只是勉強為之而已。如今既報將有四夷之亂,便只能靠各位諸侯齊心協力了。商侯素有賢名,本君慕風采多日,如今能夠聆聽教益,自是萬分榮幸,哪裡當得起商侯如此大禮?”他已是覺察到商侯湯秉賦乃是四國諸侯中最好對付的一個,自然是一頂頂的高帽子往對方頭上套去,口中的溢美之詞不斷。“唯願商侯能夠勤勞王事,為陛下分憂,本君就感激不盡了!”
商侯湯秉賦自然是一口答應,看得旁邊的周侯樊威擎嘆息不已,至於伍形易等人則是樂得練鈞如籠絡人心。等到戎狄之事商量完畢之後,卻已是早已過了丑時,練鈞如此時再趕回御城勢必歇不了幾個時辰,周侯也就順勢請商侯和練鈞如同時歇在府邸之內。本欲拒絕的練鈞如拗不過周侯盛情,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
這一夜,在周侯的執意挽留和邀請下,三位身份迥異,心思不同的尊貴人物便同睡於一個寢室之內,完全是仿效當年初代天子與麾下將士同眠之舉。而伍形易等八個使令卻只有半數留在了周侯府邸之內,其餘半數趁著夜色不知所蹤。
第二卷 四國朝覲 第十一章 攛掇
四夷的意外蠢蠢欲動讓中州上下頓時亂成一團,自然,四國諸侯是擔心本國武備,而華王姜離卻是裝作一副極為關切的模樣。四夷儘管時時擾邊,但對於中州富饒之地而言,危害實在是微乎其微,甚至可以這麼說,倘若沒有四夷牽制了四國的大部分兵力,那四國的國力軍力要比眼下更強,對付起來也就更加不易了。
由於練鈞如在軍機大事方面並無多大見識,伍形易又有心將其撇開,因此本來事務繁忙的他頓時清閒了下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事關軍事,本來伍形易派在他身邊的孔懿和明空便都告了假,一心一意地和四國諸侯商量開了對策,這樣一來,練鈞如立刻感到身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自朝覲之日以來,四國諸侯無一人對他的身份提出異議,他也就順勢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光,如今即便是伍形易,也不再限制其在華都內的活動,只是一二十個隨身護衛卻是無論如何都少不得。
這一日,洛欣遠和閔西全聯袂求見,開口就是邀請練鈞如出去遊歷散心。言談間,兩人彷彿是不經意地流露出即將歸國的意思,練鈞如大愕之下,思量自己無事可做,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待到練鈞如帶著護衛隨兩人出發之後,閔西全才笑稱練鈞如老是困在御城之內,還未賞玩過華都風光。練鈞如已經提醒,方才想起自己這月餘以來始終在應對著各種情況,一根神經繃得緊緊的,確實應該找一個機會松乏一下。不過,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禁不住埋怨了幾句,無非是指兩人太過狡猾而已。
不過,難得在華都之內結識了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儘管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是敵非友,練鈞如還是感到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待到問清一行人的目的地時,閔西全和洛欣遠卻都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堅稱定會使他滿意,讓練鈞如好不疑惑。
“這裡不是朝堂之上,我就僭越幾分稱呼你一聲練公子好了!”洛欣遠搖扇笑道,“我的練公子,你可知道,坐在你這個位置可以擁有華都內外的多少產業?我知道你現在壓根沒有什麼準備,不少人手也是陛下和伍大人委派的,可是這麼下去自然不是道理。身為上位者,還是得有自己的班底才行!”儘管他似乎比練鈞如還要小上幾個月,說起話來卻故意裝得老氣橫秋,逗得閔西全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練公子,你別聽欣遠賢弟胡說,他那分明是為了自己作勢。”閔西全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透露道,“這一次長新君樊威慊並未跟著周侯而來,聽說就是想要將欣遠接回去。也不知周國貴胄是什麼道理,長新君雖然位分尊貴,卻也是隻有欣遠這麼一個義子,所以想要早早地接他回去承襲爵位,聽說陛下和周侯已經答應了。至於我麼,父侯還在和陛下商議之中,多半也會另派質子前來中州,怕是要和練公子告別了。”
練鈞如聽得眉頭大皺,須知四位質子無不是四國中第一等的貴胄子弟,此次突然有兩國提出換人,其中蹊蹺便有些古怪了。這幾日華王姜離一反常態沒有頻頻召見於他,卻只是和四國諸侯密商過幾次,這已經令他陡起警覺,如今閔西全又故意透露了這一點,豈不是意味著有人瞞著他在計議一切?儘管心中已是惴惴不安,但練鈞如仍是竭力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甚至還逼出了幾許驚喜之色:“全公子此話當真?那我可是要恭喜你們了,你們倆一旦回國,可以說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然會大展抱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