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什麼了,開個玩笑都不行啊,你至於這麼認真嗎!”肖石點了一支菸。
周海敏沒理會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過呢,我和月如是姐妹,你既然叫她姐姐,大不了我跟著吃點虧,也讓你叫我一聲姐姐好了!”
肖石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頭喝酒,這個周大律師,明知吃虧……還要當姐姐!
周海敏何等精明,很快意識到他在想什麼,立刻道:“喂,你可別想入非非,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可沒月如那麼傻,弄個姐姐弟弟的,把自己整個都賠進去了!”
肖石笑笑搖頭,當初周海敏就這麼想他,他還信誓旦旦地跟人辨白,現在和姐姐的感情真就不幸被她言中了。
肖石沒接她的話,正了正顏色道:“周主任,書歸正傳,我今天真是向你誠心求教,希望你能指點一二。”周海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說吧,我聽著。”
肖石抽了一口煙,把案情和自己的思路很認真的介紹了一下,周海敏聽完,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支女士煙,肖石為她點上,靜靜地等她發表意見。
周海敏凝神想了一下,看著他道:“正常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我聽說,這個案子市委有指示,要‘從快、從嚴’處理。好在鍾法官一向跟你穿一條褲子,我分析,他有可能幫你忙,判個死緩。”
“死緩?!”肖石大失所望,他本想做無罪辯護,想不到一個死緩還是可能。周海敏正在喝酒,聽後看了他一眼,問道:“死緩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還想直接把她弄出去?”
肖石苦笑了一下,道:“不瞞你說,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那不可能!”周海敏放下酒杯,斷然道,“你說的那些都是邏輯上的反證,但法庭不承認這些,手槍、指紋,還有刻意破壞現場,絕對是斬立決的裁判,除非你能找到有力證據,或者查到真兇。”
肖石嘆了口氣,默默抽著煙在,他很清楚,以目前掌握的情況,想做無罪辯護確實近乎痴人說夢,何況公檢法三方都面臨著市委的壓力,可查真兇談何容易。下午的律師會,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現在警文擺明了不能對李文東採取行動,他只能從不在現場證明這方面下手。李文東很聰明,又是警察,很懂這一點,只要隨便一句自己在家,沒人證明就夠了。
春節就要到了,不做無罪辯護,讓周大嫂在監獄裡過年,他還不如一頭撞死呢!肖石愁眉不展,周海敏幫他倒了杯酒,淡淡道:“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你說。”肖石抬起頭。
周海敏看著他,平靜地道:“我覺得你應該現實一些,不要期望太高,現在時間緊迫,公安局查了那麼久都沒有頭緒,你就肯定能查得出來?爭取時間才是最主要的,你集中精力,老老實實先辯個死緩,只要人不死,你可以繼續查,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可你剛剛說了,辯死緩也僅僅是一種可能,如果一旦失敗,真的判了個斬立絕,那豈不是僅有的時間都喪失了!”肖石憂心忡忡,思緒多少有點兒亂。
“那要看哪個可能性更大了!”
肖石沒吭聲,默默點了點頭,要說可能性,還是死緩辯護更大,也更急迫,他當警察這麼多年,一個案子無數人跑,拖個幾個月、幾年、甚至成為懸案、死案的太多了。
周海敏打量了他一眼,欲語還休地道:“嗯,你要是不反對,我幫你出個主意,肯定可以死緩,讓你專心查案。”
肖石一喜,忙道:“什麼主意?”
周海敏望著他,一時沒說話。肖石脫口笑道:“你不會又要弄個什麼病症吧?”
“肖石!”周海敏臉色一變,義正辭嚴道。“我知道曹雄是你抓的,我也知道他罪大惡極,但我提醒你,病症診斷不是我下的,是醫院的結論,而且還是兩家醫院,包括你們公安醫院,我只是遵循我的職業道德,依法辦事而已。”
肖石不屑的道:“一紙診斷就能改變嗎?你當法官是三歲小孩子!”
周海敏別了下頭,耐著性子道:“法官是不是小孩子我不知道,背後有人做了什麼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律師,出庭、打官司,僅此而已,你不要把這些都算在我頭上!”
“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周大律師生氣了,肖石忙道了個歉。他當然清楚,這個社會沒有真正的淨土,只是他一直認為,這些事兒都是周海敏出的壞主意。
周海敏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彷彿很委屈。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肖石不無歉意的道:“周律師,你別在意,我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