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駕駛的還是一輛手續不全的車。”
黃忠海一愣,突然反應過來。
一個是兼任公安局長的政法委書記,一個是分管公安局的副市長,一個捏著幹部任免和工作分工等大權,一個手裡捏著經費。
孟想做的,陳會反對,哪怕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夾在中間的日子不好過,黃忠海輕嘆口氣,暗想陳建設這步棋真下錯了。老楊是什麼人,光一個“一級英模”已經足夠了,就算不評烈士,省政法委林書記也會按慣例過來祭奠。
提到評選烈士,韓博一樣頭疼。
烈士只是一個簡稱,全稱叫“革命烈士”。
現在的《革命烈士褒揚條例》是1980年4月29日國…務…院常務會議透過,1980年6月4日國…務…院釋出的。
評選革命烈士的條件也很“革命”,比如對敵作戰犧牲或對敵作戰負傷後因傷死亡的。對敵作戰致成殘廢後不久因傷口復發死亡的,在作戰前線擔任嚮導、修建工事、救護傷員、執行運輸等戰勤任務犧牲,或者在戰區守衛重點目標犧牲的。
又比如因執行革命任務遭敵人殺害,或者被敵人俘虜、逮捕後堅貞不屈遭敵人殺害或受折磨致死的。為保衛或搶救人民生命、國家財產和集體財產壯烈犧牲的。
立法滯後,行政條例居然一樣滯後。
改革開放多少年,現在是和平年代,怎麼能還沿用革命戰爭年代的烈士評定標準。
評烈士要經過市政府,市政府再上報民政部。
人家真要是跟你咬文嚼字,這件事真可能有麻煩,韓博想了想,不禁嘆道:“據說在烈士審批工作中,會以犧牲情節是否‘壯烈’作為一條基本準繩。‘壯烈’犧牲,是烈士精神的具體體現,也是烈士死難情節和烈士精神的昇華。但是,‘壯烈’是個形容詞,無法度量,實際操作中不易把握。”
“總…書…記天天講與時俱進,可又總是遇到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政治部劉主任負責這事,要是楊文進副支隊長連個烈士都評不上,他這個政治部主任真沒法跟楊支隊的親屬、戰友乃至全市公安民警交代。
他翻開資料夾,緊鎖著眉頭說:“《條例》有這樣的表述:我國人民和人民解放軍指戰員,在革命鬥爭、保衛祖國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中壯烈犧牲的,稱為革命烈士,其家屬稱為革命烈士家屬。可如今是和平年代,在革命鬥爭取得勝利的情況下,人民最重要的事業就是保衛祖國和建設祖國。所以,上級應該根據社會發展實際作出新規定。”
“新規定,遠水解不了近渴!”
孟衛東敲敲桌子,環視著眾人,“同志們,這項工作不能拖泥帶水,要是完不成,你我有何面目去見老楊的家人,有何面目去迎接過祭奠老楊的省政法委和省廳領導,要是評不上,全市8000多幹警會不會寒心?”
這事省管不著,只有找市裡,確切地說找市政府。
韓博初來乍到,自然不會搶這個差事,埋頭裝著做筆記。
鮑雙平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不為別的,就為跟一直不是很對眼的老楊同事一場,他嘩啦一聲站起來,扶著椅背,緊盯著黃忠海說:“參加工作這麼多年,能讓我鮑雙平服氣的人不多,老楊算一個。他是真奉獻,真克己奉公,為警清廉,不徇私情,不謀私利。
他的事蹟都不用老劉找筆桿子去挖掘提煉,他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全特麼事蹟。好歹也是個副處級,去他看看嫂子孩子都過成什麼樣了,他不英模誰英模,他不烈士誰烈士?”
“他的事局裡全知道啊。”黃忠海心不在焉說道。
“我們知道有屁用,評烈士這種事要讓領導知道。孟書記是常委,總不能讓孟書記去跟陳副市長低頭吧,上下級觀念還要不要了?再說你這個黨委副書記、常務副局長是幹什麼的,你不去跑誰去跑,你要是不管不就成佔著茅坑不拉屎!”
就知道這小子開口沒好話,不過今天跟平時不太一樣,至少話糙理不糙。
“怎麼罵人啊,鮑雙平,以後說話給我乾淨點!”黃忠海老臉掛不住了,驀地起身怒目相對。
“黃忠海,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孟書記坐這兒呢,還有這麼多證明人,我罵你什麼了,我說話怎麼就不乾淨了?就算有幾句口頭禪,那也是習慣,誰不知道我鮑雙平是粗人。”
鮑雙平咄咄逼人,口水噴了黃忠海一臉。
開黨委會開成這樣,孟衛東肺都快氣炸了,可現在退無可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