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淡淡道:“不要胡說。”
此刻外頭有幾名侍衛打扮的衝進院門,遙遙看見廳內女眷,畢竟不敢過分造次,便都止步。
不多時,又有三人走進門來,正中間一人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左手邊是個武官打扮的青年軍官,風度不凡,右手邊是個身形偏瘦的中年人,看打扮卻像是東宮執事。
正中間的兵馬司副指揮使上前,向著王妃行了禮,道:“請娘娘見諒,臣奉旨行事,府內上下人等一概不得擅動。”
王妃道:“請問是奉了誰的旨意,我等又是犯了何罪?”
副指揮使看一眼旁邊那東宮之人,道:“是太子的旨意,有人舉報王府內有私藏的甲冑兵器,鎮北王爺有謀逆之嫌,所以讓下官等過來圍住查抄。”
王妃嘆息一聲:“太子殿下也算是苦心孤詣了,妹妹你說是不是?”
西閒道:“何嘗不是,王爺前腳才從鎮撫司大牢出來,後腳就又有謀逆的帽子扣下來,指揮使大人可相信嗎?”
那副指揮使略覺尷尬,不能回答。
東宮那執事卻冷笑道:“鎮北王向來擁兵自重,妄自尊大,是不是扣帽子,搜一搜自然就知道了。”
又盯著西閒,不懷好意地說道:“早聽說側妃娘娘靈牙利口,金鑾殿上能應答陛下,端妃娘娘宴上也是獨領風騷,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任憑你口燦蓮花,今日只怕也插翅難逃。”
“謬讚了。”西閒淡聲回答。
大概是因為西閒並沒流露任何懼怕之色,執事冷哼道:“聽說娘娘還想去祭拜蘇嬪?我看很不用勞煩了,自然有你們相見的時候!”
王妃皺眉道:“你是何人,竟敢對側妃如此無禮!”
執事說道:“娘娘不必惱怒,下官並非對娘娘無禮。要知道太子殿下寬仁,未必會為難娘娘,但是林側妃就未必了。”
西閒笑問:“這話是你自己想說的,還是太子殿下、或者廢太子妃所言?”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西閒凝視著他,輕聲道:“這決定著你的生死。”
執事本趾高氣揚,可聽了這句,不知為何心頭一顫,竟有些莫名的懼意。
他忙回頭,卻見副指揮使跟那青年軍官都仍在。
執事鬆了口氣,卻不敢再跟西閒叫囂,只催促道:“範大人,還不快叫人動手?尤其、尤其是林西閒,先把她拿下!”
那範指揮使給他催促,無奈道:“娘娘,下官得罪了。”
此時柳姬走到西閒身後,在西閒耳畔帶笑說道:“這次可又是個機會,你想不想走呢?”
“不。”西閒罕見地面挾寒霜,半是漠然地回答:“在看著他們以命償命之前,我哪兒也不會去。”
九重宮闕。
成宗望著泰兒,道:“所以你該明白,他在這兒,朕至少可以網開一面。”
“這麼說,”趙宗冕道:“我是該感激皇上了?”
成宗道:“朕這樣做,也只是想……”
“想你的心裡好過一點?”
成宗眼神複雜:“宗冕,這不能怪朕,一山容不得二虎。要怪,就怪你太能幹了。”
趙宗冕仰頭長笑:“用著我的時候恨不得我是三頭六臂,一旦用不著了,我連喘口氣都是錯的。皇上,你的如意算盤撥的挺響啊,怎麼全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佔了。”
成宗道:“行了。不要再說些沒用的。其實你該知足了,要不是當年……朕網開一面把你留了下來,你早就……”
“早就跟我那個短命的母妃一樣,現在只怕骨頭也都化成灰了是不是。”
殿外突然有些異動,彷彿是悶哼聲。又像是兵器碰在一起發出的響動。
成宗側耳聽了聽,他畢竟年紀大了,耳朵並不靈光,且也沒聽出什麼異樣,便仍聚精會神地看向趙宗冕。
皇帝嘆道:“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什麼?”趙宗冕道:“既然說起往事了,皇上,不如你再告訴我,我母妃是怎麼死的?”
成宗皺眉。
趙宗冕道:“我記得他們都說她是暴病身亡,不過也有人說她惹怒了先帝,所以給處死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呢。不過也沒什麼所謂,畢竟我連她長的什麼樣都忘了。”
“她長的很好看,是後宮最絕色的女子,”成宗介面道,“所以先帝才那麼寵愛她。”
“那她為什麼死了,難道也是因為她像我似的太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