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子報說顧恆回來之時,西閒正做了一個噩夢,嚇得驚醒了過來。
心怦怦亂跳,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顧統領如今在哪裡?”
“在勤政殿呢。”小江子回答,“同行的還有鎮撫司的兩位大人。”
西閒知道是確鑿無疑了,顧恆果然是為趙立而出城。
如今雖然吉凶未卜,可因為至少有顧恆經手,所以西閒竟隱隱篤定,事情絕不會到達最壞的地步。
是夜,趙宗冕來至甘露宮。
隨便說了幾句,西閒忍不住問起來:“聽人說,顧統領回來了……卻不知他先前去哪裡了?”
趙宗冕道:“派他出去有點事。”
西閒見他模稜兩可地回答,便不再詢問。
趙宗冕身後的內侍放了個包袱裹著的匣子在桌上,便又躬身退了。
西閒看了眼:“這是?”
趙宗冕笑而不答,只問:“聽說你近來少吃東西?是為什麼?”
西閒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著不餓。”
“不都說孕婦最容易餓?你怎麼反倒不餓。”
“大概是天熱,心裡悶堵的慌。”
趙宗冕笑著在她發端一撫:“所以原先朕不願意讓你再有身孕,這哪裡是什麼好事……”
像是抗議他的話,西閒自覺腹中動了動,忙道:“噓,別說這個。”她往下指了指,“會聽到的。不高興呢。”
趙宗冕瞪著她,半晌道:“我猜一定是個泰兒似的渾小子。這還沒出生呢,就皮的這樣。”
西閒苦笑道:“好了,別說了。”一邊低頭,抬手撫過肚子,喃喃道,“總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趙宗冕打量她半晌,回身把那匣子解開:“你自己瞧瞧。”
西閒不明所以,抬手在匣子上輕輕一撫,居然沁涼,再開啟,裡頭卻堆著些冰塊,因匣子開啟,便冒出了冰冷的寒氣。
冰塊之中是個透明水晶的罐子,罐子裡點點櫻紅,看著玲瓏可愛,卻又如此眼熟。
西閒吃了一驚:“是、是小紅果嗎?”
趙宗冕把她輕輕地抱在膝上:“是讓白山族人在山中積雪的地方找到了這些,只怕時令不對不合口味,你嚐嚐看。”
西閒雖還沒吃,早就口水如湧。趙宗冕將水晶罐子給她開啟,西閒忙拈了一顆放進口中,卻覺著一點沁涼之外,酸甜可人,一時心神舒暢,露出笑容。
趙宗冕望著她臉上笑影,眼神也變得極柔軟:“還喜歡嗎?”
西閒點點頭,又忙拿了一顆吃。
趙宗冕舉手撿了兩顆,慢慢地餵給她吃。
西閒遲疑著從他手上吃了,唇卻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趙宗冕輕輕在她的紅唇上揉了揉,終於也忍不住吻了過去。
連日的煩悶,因為這難得而來的小紅果子,心情難得的輕快了好些。
後來西閒才知道,這紅果子是八百里加急地從雁北運過來,因為一熱便會枯黃腐爛,便一路到了驛站就立刻換冰保持新鮮,這才得了這一小罐子。
西閒聽了深覺不安,覺著這種行徑太類似“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並非明君所為。
趙宗冕則不以為意道:“楊貴妃那是嘴饞,於國於民有何益處?小閒是因為懷著身孕,將來是要給皇朝添皇子皇孫的,是有功於社稷,這兩者之間怎能相提並論?”
西閒聽他振振有辭,倒也有幾分歪理,便笑而不言了。
顧恆雖然已經回來,但這幾日西閒都沒有見到他。
幸而趙宗冕也沒提半個“關潛”等字,而且舉止也無異常,所以西閒暗忖必然是顧恆底下不知做了什麼,如今只安心等待,他必然會向自己有個交代的。
顧恆雖沒見到,這日卻是陸爾思進宮拜見貴妃。
此前範雨沐,馮瀲楚,章清怡等都已經來請過安,才都散去。
西閒曾聽趙宗冕提過一句,要欽天監給顧恆和陸爾思擇日子,只不知為什麼還一點訊息也沒有,於是便問起來。
陸爾思含笑回道:“這件事隱約聽家父說起,因為顧統領跟我的八字有點……難合,日子便也很挑,所以今年竟沒什麼格外好的日子,只明年開春後還有兩個,所以大約是要等過了年。”
西閒意外:“啊?竟要這麼久麼。”那會兒自己連小孩子也要生出來了。
陸爾思笑道:“多等些日子,穩妥些倒是好的。”
西閒一想兩人年紀都還不算大,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