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知道了些什麼。”
可以想見,莫里茨聽了頂頭上司這最後一句話,除了感激零涕,更有一種得遇明主的知遇之恩。舒倫堡還真沒有看錯,莫里茨在《幻想曲集》之後,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演奏了一首又一首羅伯特·舒曼的經典之作。他的奇思妙想在幾次重大的行動中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在德國保安局的地位也隨舒倫堡的飛黃騰達而直線上升,直至擔任了巴黎地區的秘密jǐng察主管,成了巴黎實際的幕後掌控者。
一曲奏完,莫里茨抓起一支幾乎和他手指同樣粗大的紅筆,在剛看到的那行廣告下畫了一條粗粗的紅線。
莫里茨所以這麼興奮,當然是有原因的。前不久,他本來有機會破獲一個最具威脅的英國間諜小組,因為幾乎是穩cāo勝券,他一反平時的低調,提前向舒倫堡做了報告,卻偏偏功虧一簣,讓他們逃出掌心,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這條突然出現的廣告,讓他再次嗅到了他們味道。
莫里茨扔下筆,給醫院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簡單,就幾個字,我十分鐘以後到。放下電話走出幾步,他又轉向拿起那張報紙匆匆走出辦公室,坐上車,來到聖瑪麗安醫院。
在醫生值班室,一直等候的醫生看到莫里茨進來,對莫里茨點點頭。然後隨同莫里茨穿過嚴密的守衛的過道,來到一間特殊的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正是那位被捕的英國情報網的聯絡員,他大約三十來歲,儘管他已經基本痊癒,但他的手腳還是被用繃帶固定在了床緣,這倒不是防備他逃跑,而是防備他自殺。戰爭期間,對於間諜而言,被捕通常意味著死亡。所以,敵佔區的間諜都配備了緊急關頭自殺用的氰化物藥丸,以免活著落入敵手。瑪格麗特對戴維所說的條例的第一條,在敵佔區的特工首先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被捕獲,其實也隱含了這層意思。
莫里茨看得出來,這個英國特工已經完全沒有生命危險,而且恢復得也很不錯。
莫里茨走到病床前,府身看了看英國特工,微微笑了笑,“你很幸運,我為你專門請來了全法國最高明的外科醫生,是拉里博士把你從死神那裡要回來了。這真是一個奇蹟。”隨即又轉身對陪他進來那位醫生說:“博士,你不覺得是你創造了一個生命的奇蹟嗎?”
拉里醫生點點頭,並且徵詢莫里茨的意見,他是不是也可以和這個特工說幾句話。在此之前,莫里茨嚴格禁止所有醫護人員和英國特工對話。甚至包括這個特工的傷情和治療情況。
“當然,”莫里茨不僅同意,而且鼓動道:“你們是應該好好聊聊了。”
在得到莫里茨的同意後,拉里醫生走近英國特工:
“你一共中了三槍,有兩顆子彈幾乎都是致命的。其中一顆擦著你的頸動脈穿過,再偏右一厘米,就是你和死神的距離。而另一顆打穿了你的肺葉,嵌在第七節脊骨上。我把它取出來了。”
拉里說到這裡,他往後招了招手,一位護士託著一個托盤走過來,醫生用鑷子夾起托盤裡的子彈,湊近病床上的傷員說:“就是它,它令我驚奇,它並沒有損傷你的中樞神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恢復,和原來一模一樣。像一隻非洲豹。生命如此頑強,令我敬佩。”
在莫里茨和拉里說話的時候,病床上的英國特工並沒有看莫里茨一眼,但在聽了拉里醫生的話以後,他向拉里輕輕頜首,表示謝意。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拉里醫生顯然明白這位特工的意思,說:“這是我的職責,每個活著的人都有一份自己的職責。活著,就是一種職責。孩子,你要記住,。你曾經離死神只有一厘米。”他又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鑷子上的那枚子彈說,“這是我做過的最艱難的手術,整整十二個小時。如果你想把它留做紀念的話,沒有什麼比它更有意義。”
但莫里茨抬手阻止了拉里,“以後你們會有更多的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現在,我很想知道的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會更怕死還是更不怕死?”
拉里醫生並沒有回答莫里茨的問題,而是說:“莫里茨先生,我剛才說的是,他離死亡還有一厘米。”
受傷的英國特工聽到拉里這樣回答莫里茨,眼裡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眼神。
莫里茨也不在意,事實上,他問這句話,並不針對拉里醫生,因此他對拉里說:“對,您說的對。我所問的問題也已超出一個醫生所能回答的範圍了。那麼很對不起,現在我需要,和一個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談一談。”莫里茨說著,揮了揮手,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出了病房,就連曾經接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