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夠了!”塞索吼道,翻身上馬,“我必須仔細想想,勞瑟。現在我無法再忍受你。我必須靜下來好好想想。”
片刻之後,塞索回到他的房間。它溫暖得彷佛春日和煦的陽光,安撫了他生澀的怒火。這房間過去從不是個可懷念的溫暖處所,但有了席維亞……
她正焦慮地凝視著他。塞索嘆了口氣,垂下雙肩,跌坐在椅上,避開她質疑的目光。
“我真的不知道,席維亞。”他輕聲說道,“我無法原諒他,但我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你們動手了嗎?”
“不,只是動口而已。”
“那他的動機和解釋呢?”
“正如你所猜測的,他想兒子想瘋了。”塞索將頭棲息在她雙掌中,“我真希望他偷的不是我!”
心痛於他絕望的呼喊,席維亞在他面前跪下,將他擁入懷中。她什么也沒再說。
塞索輕柔地撫著她的發,心中大為撼動,“哦,我的小可愛。若是沒有了你,我該怎么辦吶?”
當塞索踱步喚醒席維亞時,曙光亦經由窗帷縫鑽進屋來。
席維亞用手肘支起身子,長髮蓬鬆地披散在肩上,“你睡不著嗎?”
他嚇了一跳,“嗯。”他繼續踱著步子。
“真這么困難嗎,塞索?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塞索來到床邊坐下,背對著她,“我必須自己做這個決定。問題在於蒙特維爾,而非勞瑟。他仍然要我繼承它。”
“那你為什么要煩惱?你不是早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是這裡的領主嗎?”
“六年前離開時,我已經放棄它了。我本來並沒打算要再回來。現在我又再次放棄它。”
“你回來是因為這兒需要你。現在仍是一樣。蒙特維爾仍置身於威脅之下。你煩惱的是明知道這兒需要你,想走又走不掉。”
“我發誓你一定是個女巫。”塞索回首瞥向她。
“塞索,你無法將蒙特維爾和勞瑟分開,這就是問題所在。事實上,他們確實是兩回事。蒙特維爾也依舊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主。”
他在她身邊躺下,“但勞瑟仍然在這裡。我現在若走了,等它發生戰爭時,我就無權再回來統治它。但我若不走,就得天天面對勞瑟。我不確定自己做不做得到。我想殺了他,席維亞。我想和他做最後一次決鬥——一場生死決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我沒這么做——或許是你,以及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但我若留下來,我或許還是會向他挑戰。”
“誰又知道我們以後會不會做什么事?”席維亞柔聲說著,把頭倚在他胸前,“你可把問題交由時間去決定,塞索。你可以留下來,看看會發生什么事。如果事實證明你無法不殺勞瑟或者離去——那我們就走。至於現在,先不要衝動行事。控制住你的怨恨,留下來。這是否正是你想做的?”
塞索抬起她的頭,以便讓自己的唇愛撫她的,“你真的是個女巫。”
數小時之後,當塞索和席維亞進入大廳準備用早餐時,一位武士進來通告勞瑟有敵軍來襲,“瑟登·梅西頓沒等冬天過完,他現在就來了!”
塞索和勞瑟立即起身,迅速瞥一眼對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塞索問,“他明知道我們不怕圍城,他的軍隊更會不擊自漬於嚴寒的天候。”
“他是否會是相信有法子引我們出去?”葛伊進言。
“或許他是有自信能攻進來,”勞瑟陰沉地說著,眼睛盯著低著頭的伊絲,“三天前,你丈夫傑佛瑞離開後到底去了哪裡?他去找瑟登嗎?”
“沒有!”伊絲小姐臉色慘白,“傑佛瑞告訴過你,他是回魯尼看他家人去了。”
“如果被我看見他在外頭跟瑟登混在一起,我發誓一定宰了你,女人。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兒,凡是背叛蒙特維爾的人絕不容生。”
伊絲痛哭流涕奔出大廳。接到警告的村民全都湧進庭院中。城門緊閉,城垣上也站滿了士兵。
塞索轉向勞瑟,“看了瑟登的行動後,我們自然知道傑佛瑞的下落。敵軍離此還有多遠?”他問那士兵。
“有部分——很可能是半數軍隊——就在南邊山上。其餘的尚未見到蹤影。”
“他們很快就會來的,”塞索哼道,“顯然瑟登是想以大軍包圍我們。到城牆上去。”
所有人都走後,塞索命令席維亞留在原處,無論如何都不許擅自離開大廳,“一有機會我就帶訊息給你。”她望著他奔出去,覺得胸口抽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