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便對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管是他們大聲說的還是輕聲說的,包括現在他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過他一直都裝得很自閉琢磨著自己的事而沒聽見他們的任何話。丘列與孔合浦終究還是見過世面的,他們並沒有放縱手下的衝動而是決定要再等一等。於是他們討論起了自己的事。
“師太的計劃果然是天衣無縫啊。”侍從拍馬屁道,“一定會把那個負心的人給置之死地的。”
“好是好。”孔合浦說道,“但是我總覺得我們是錯怪他了,平角大師向我們做的解釋雖然有些離奇,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他負心是事實。”丘列淡淡地說道。
“負心是事實,但是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他能從兵營裡出來那也是註定他命不該絕啊,我們何必要逆天而行呢。”孔合浦說道,“如果平角大師所言不假,他也算是經歷了幾百年的了,又有誰的愛情是能夠經歷幾百年的考驗的呢。”
“所言不假!”丘列覺得很是好笑,“他講的全都是屁話,腦子正常的人、稍有點判斷能力的人就不會相信有什麼穿越時空的存在。老禿驢是在妖言惑眾,他如果再來求情我絕不會再給他面子了。”
“我們這樣子不好吧。”孔合浦的內心有些質疑丘列,“他的妻子畢竟是無辜的啊,何必讓她守寡呢!”
“無辜。”丘列感到很是無語,“她是無辜的,那是誰將本該屬於我的男人給拐走了。說真的,勾引人家男人的女人遠比那個負心的男人更可惡、更該殺。我注意過她,從剛和他見面的時候我就注意過她,我早就看出她有多騷、多狐媚、多會勾引男人了。是的,她比婊子都騷、都狐媚、都會勾引男人!”丘列說得很激動(那個陌生人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但又隱約在藏著怒意),到最後竟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下。
“師太說的很在理!”那個侍從說道。
“師傅向來是很睿智的!”小尼姑又逮到了個拍馬屁的機會。
“不過,你讓我很不放心。”丘列對孔合浦說道,“從你的話中我感覺到了你的動搖了。”
“不,我沒有動搖。”孔合浦解釋道,“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動搖的,我不會忘記您對我有恩。我只是覺得我們有些出格了。”
“這樣子最好。”丘列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們都給我注意了,注意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今天所做的事只不過是在一步步地踐行著早已定下了的計劃,絕對沒有一點兒的出格。置那個負心人於死地是早在計劃之中的,合浦是知道的,對不對?”
“是這樣的。”面對事實,孔合浦並不能否認。
“我對他的仇恨是二十一年來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我原本也不想恨他,但是我做不到。仇恨已經佔據了我的心,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我早已立下了誓言,合浦是知道的,對不對?”
“是這樣的。”孔合浦表示她說的是事實。
“那天,我看到了他的妻子的時候是多麼的傷心。我的心在那天徹底的破碎了,或許我之前可以原諒他,但是那天之後我復仇的心再一次被點燃了。我哭了,曾經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我都不曾哭過,但是那次我哭了。合浦是知道的,對不對?”
“是這樣的。”孔合浦再次表示她說的是事實。
“我為什麼會有如此深的仇恨?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太愛他了。愛之深才會痛之切啊,那段情是那樣深,正是因為那樣的深才給我帶來了那樣深的苦難。倘使我當初沒有那樣傻,沒有相信所謂的愛情,沒有傻傻地等他,那我一定會比現在幸福。憑我當年聲色甲天下的風姿,嫁個王公貴族顯然是不成問題的。是他用愛情騙我,讓我一步步失去了女人所最珍貴的青春。合浦是知道的,對不對?”
“是這樣的。”孔合浦又一次表示了她所說的是事實。
“那麼告訴我,我們做的是不是過分了。”丘列說道,“把答案放在心裡吧,不必急著告訴我。”
他的聽眾都很受鼓舞,從她的每一句話中他們都能感受到她的仇恨——正義的仇恨——因此都表示要誓死追隨她。都紛紛表示應該將那個負心的傢伙給碎屍萬段。雖然有孔合浦對他們行為的正義性的那麼一丁點兒的質疑,但是看得出來他在他們之間不過是個少數派,他的侍從只是表面上不敢說什麼罷了,打心裡講他也是反對他的動搖的。到最後,他的質疑不過是招來了丘列的一句“告訴我,我們做的是不是很過分!”
這時候一個小尼姑走了進來請示是否要鎖上庵門,她來的很不是時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