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公外婆那兒?”畢竟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而已,她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犯了躊躇,“真的可以嗎?爹不會生氣嗎?”
他嘆息,“我不認為你爹現在除了賭以外,還會想到其他。”
就在這時,大夫已號完脈了,在老舊的桌上伏首寫了些什麼,這才走了過來,“公子,這位大嫂子的病不礙事兒,只是操勞過度又捱餓給掏空了身子,只要好好休息靜養幾個月,再多吃些滋補有營養的東西,這麼調養著就會好了;還有,這上頭是我開的幾味藥,也是補氣潤肺滋養化鬱用的,只要連續吃上三四帖就會見效了。”
“大夫,真是麻煩您了,這麼晚還讓您出診,這是診金和我些許的心意,請您收下。”子言爾雅謙恭地笑道,取了二兩銀子遞給大夫。
老大夫受寵若驚,“唉呀,不用這麼多……”公子……“
“哪裡,這是應該的。”
在老大夫的千謝萬謝之下,子言送他出了門,一回頭就看見小草眨著黑亮亮的大眼睛,緊張地抬頭巴望著自己,“叔叔,大夫的意思是說娘不要緊嗎?”
子言揉了揉她的頭髮,眸光溫暖極了,“是,你娘不會有事兒的。”
小草歡喜地撲向臥榻上的母親,“娘,您聽到了嗎?大夫說您不會有事的,您聽見了嗎?”
虛弱的婦人滿目感激的淚光,看向子言,方才他們的談話她都聽得清爽,一字不漏,心底感激極了。
“恩公,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的恩德才好……”
子言來到床畔,親切、誠懇地安慰道:“大嫂,您太客氣了,這不算什麼。我的意思是,讓您和小草帶一筆錢回孃家安養身體,也可以做個小生意來餬口過日子,不知道您的意思怎麼樣?”
婦人感動得不得了,“公子,我們怎麼好再拿您的錢呢……”
“聽我說,只要把身子養好,以後再怎麼辛苦都能過日子,老黃兄現在滿心都被賭給矇混住了,只怕還沒得到教訓,所以現在你要為自己和小草多做打算,”他苦口婆心,“等將來日子安穩些了,老黃兄有一天也真正悔悟了,到時候閤家團圓也不遲……如果你們母女倆現在還是跟著耗,只怕日子只會越來越過不下去的。”
他的分析清楚明白,鞭辟入裡,婦人聽得心下暗服,頻頻點頭稱是。
“果然還是公子想得周到,”婦人拭著淚花兒,感動地道:“那麼一切都由恩公您做主了,‘您是為了我們母女好,如果我們再弄不懂這一點,就實在太辜負您的一片善心了。”
“大嫂太客氣,您安心靜養,這件事就交給我安排了。”子言含笑。
小草從頭到尾都敬佩尊崇不已地望著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救命天神降臨一般……
幸虧今晚遇到了這位英俊好心的叔叔,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愛愛坐在府衙對面的小巷陰裡,邊咬著熱包子邊緊緊盯著府衙大門。
這樣滿城亂找地找了好幾天,快跑斷了兩條腿還是沒有找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她實在沒法子了,千脆學一招守株待兔,就這麼每天守著府衙門,不信等不到那個老頭子大人上門來。
再怎麼微服出巡、暗地私訪,他也該會回衙門吩咐交待什麼的吧?
她就在這裡守著等著盯著,不怕他不出現!
“唉……”只不過這個老頭子大人也太會忍了,-她都在府衙門口盯整整三天了,還是不見人影。
愛愛撓了撓頭髮,開始有點怨嘆起自己悲慘的命運來。
“怎麼別家賭坊的當家都沒有像我這般苦命?簡直是跑腿跟蹤調查……十八般武藝都要搬演出來?”她用手扇了扇汗溼的小臉,呼了口氣,“唉。”
罷了,追根究底,誰教她不想花銀子自然就得花力氣,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米飯。
就在這時,她看見一個熟悉的、教她怦然心跳的雪白身影緩緩走近來。
君子言?!
她想也不想地飛身撲了出去,快樂地叫了起來:“喂!”
子言被她嚇了一跳,喜色隨即躍人雙眸,“愛愛?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說來話長。”她小臉紅紅,“你呢?你又來這兒做什麼?”
他望了望府衙一眼,溫和地微笑,“路過。”
“噢,”愛愛不疑有他,“你吃過午飯了沒有?”
他一怔。
她狡獪地眨了眨眼,立刻裝出悲悲慘慘的模樣來,掏出包子嘆了一口氣,“我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