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提斛律大人的……人頭來見!”
帳內頓時一片寂靜,我聽到突厥人指名要我,腦袋好像閃暈了一下,心又被提了起來。我緊盯著眼前的簾帳,屏住呼吸,不知道社侖會有什麼打算!
而且我更不知道突厥人為什麼會指名要我!
突然簾帳被揭翻,我對上社侖激怒狂躁的眼睛,他的聲音陰森至及:“沒想到他們竟是衝著你來的!”
他衝上來把我提起後又衝出穹廬帳,帶上戰馬,號領所有將士向戰地進發。我只身穿中衣,披頭散髮,甚至光著腳與他一起坐在馬上,可笑地成為一個人質,走上一條可能更難預料的路途。
我們來到一個高地上,眼前大漠平川廣闊無邊、一覽無遺,是個絕佳的戰爭場地。與我們遙遙相對的是突厥人成千上萬的部隊,雙方勢均力敵般僵持著,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按照古代人打仗的慣例,雙方互通主將姓名後,社侖便要求見斛律。突厥的首領一揮手,斛律就被人帶到最前面,社侖看到他被人五花大綁後疲憊頹敗的樣子,抓著我的手頓時緊了緊,我感覺自己的手臂頓時好像要斷了一樣。
突厥那裡有人高喊道:“社侖,你先把月如花放了!”
斛律微微抬頭看向我們,但很快又低下頭。
社侖在我耳邊輕聲警告我:“不管你跟突厥人有沒有關係,你都別想跟他們走。你聽到沒有!”
他好像要把我胳膊擰斷了一樣,我只能哼了一下,說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如此甚好!”他終於放鬆手勁繼續說道,“等會兒你走到我們兩陣的中間位置站好,等他們放人,只要斛律走過你身邊,你就跟他一起往回跑,我自會保護你們。但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保證他們帶走的只能是一具死屍!”
我想他沒有恐嚇我,那天我親眼看到他一箭射下兩隻鷹。他想殺我的話,真的而易如反掌。
他帶我下馬就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現在可以出去了,我光著腳緩緩向突厥陣地走過去。
對面那群人,我沒一個認識,我是否真的應該聽社侖的話,等斛律過來後,再跟他一起跑回社侖那裡?還是應該死在社侖的箭下,從此不用再煩?
我回頭看一眼社侖,他已經在我背後舉起弓箭向我瞄準,我走到他們兩個陣營中間的空地上,猶豫著。
這幾萬人的草地上,竟然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也吹亂了我的長髮像個剛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瘋子一樣張牙舞爪。
社侖已經在喊:“人我已經放了,快放了斛律!”
那個突厥人也解開了斛律的綁繩把他推向我們這邊。
這時在對面突厥營中衝出一個衣著突厥戰服的男子,他衝我喊道:“阿花!快過來!”那聲熟悉的呼喊聲,勾起我萬般相思。
我頓時熱淚盈眶,不顧一切衝向他,因為他就是我多少次魂牽夢縈的李墨,他就活生生在我眼前。
他來救我了!
終於來了!
我興奮得忘記了一切,彷彿天地間只剩下我跟他兩個人,相互衝向對方。
一支利箭在我耳際穿梭而過,徑直沒入草叢內,同時我也看到李墨恐懼地看著我大叫:“小心!趴下!”
我這才意識到我跟李墨的距離遠遠沒有我看到的那麼近,也許已經是生死相隔的距離。
社侖的箭在催我回頭,我轉身回望著他,他的第二支箭已經在弦上對著我,我向他大聲哀求著:“放了我吧!我真的很想回家!”
社侖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讓我錯誤地以為他答應了,我開始面向他,一步步向李墨挪去。
突然李墨在身後緊緊抱住我,隨後轉身,背向社侖,把我緊緊藏到他懷中。
那是多麼熟悉的胸膛!
我想念以久的胸膛!
社侖看似已經暴跳如雷,他響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就不該再想著別的男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我身邊來!”
我閉上眼睛決定躲在李墨懷中不予理睬,因為我相信李墨一定會保護我!
他已經跋山涉水,號令突厥兵來救我,他一定可以把我帶回三河縣!
可是——
那懷抱為什麼空了?我感覺自己向前傾了一步,但依然沒有找到!
我慌忙抬頭看向李墨,只見他早已讓開,正震驚地看著我,顫顫悠悠地問我:“是真的嗎?你已經是他的女人?”
我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