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下一次,說不定會……”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到最後都說不出話來了。魔法師的眼睛裡滿含沮喪,那眼神彷彿和他的雙手一樣,正在滴著血。“那老巫婆沒有看錯我,我的魔法只是些花拳繡腿。”他沮喪地說。
“再試一次!”獨角獸鼓勵他說,“你是我的朋友,你會成功的,再試一次。”
史曼德里克苦笑一下,伸手在他的斗篷口袋裡摸索起來,口袋裡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我料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他嘟囔道,“我本來幻想著會有別的奇蹟來著,現在看來多虧我留了這一手。”摸了半天,手終於從口袋裡抽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個鈴鐺,鈴鐺下面掛著幾把鏽跡斑斑的鑰匙。“你本來應該有第一流的大魔法師為你效勞的,”他對獨角獸說,“現在,恐怕我們只能湊合著用我這個二流的江湖騙子玩囊中取物的把戲了,臨時抱佛腳,道具來幫忙。獨角獸平生一無所需,沒有煩惱,不會害羞,也不會欠別人的情。他們永遠不會死,你自己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們有求必應,而像盧克這樣的笨蛋卻無法一心二用。”
獨角獸忽然意識到巫魔會營地的所有動物此刻都醒著,儘管都不做聲,但都在眾目睽睽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在旁邊的籠子裡,鷹身女妖不斷地跺腳,一會換左腳,一會兒換右腳。“快!”獨角獸說,“快呀!”
史曼德里克費了好半天勁,才把鑰匙塞進那把一直在暗自取笑他的鐵鎖中。他把鑰匙扭來扭去,鎖卻紋絲不動。他只好換另一把鑰匙,剛剛把它插進鐵鎖的屁股中,就聽得那把鐵鎖尖聲怪叫道:“噢!噢!你這個該死的魔法師!你這個該死的魔法師!”它的聲音竟和芳丹娜嬤嬤的聲音一模一樣。
“哦!沉住氣,沉住氣。”魔法師自言自語地說,但獨角獸能夠覺察到,此刻他已急得滿臉通紅,一頭大汗。他把鑰匙扭來扭去,終於,鐵鎖吧嗒一聲鬆開了,只聽它恨恨地咕噥一聲,再也沒了聲息。史曼德里克一把拽開鐵籠子的門,悄聲說:“快出來!尊敬的女士,你自由了。”
獨角獸輕盈地縱身一躍,就從籠子裡跳到地上,史曼德里克魔法師忽然故作驚訝地倒退幾步。“哦!”他輕聲細語地說,“你的樣子看起來和關在籠子裡時大不相同,現在你顯得小一些了,不像你,哦!哦!”
現在,獨角獸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家。與她離開時相比,森林顯得又幽暗,又潮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她離開的太久了。遠方,那個冥冥中的聲音仍在遙遙地向她呼喚,但是,她現在回到了自己的森林,回到了家,再也不想離開了。由於她的歸來,森林重新恢復了以前的生氣,樹木重新變得溫暖而柔和,花花草草也從漫長的睡夢中甦醒過來。
然而,盧克沙啞的尖叫聲把她從夢幻中拉回現實,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擱淺的船底與沙礫劇烈摩擦的聲音一樣。“好吧,老史,我承認自己輸了,求你告訴我謎底吧!一隻黑烏鴉,長得像桌子,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獨角獸趕緊躲進陰影深處,盧克沒有發現她,卻一眼就看到了那隻已經空空蕩蕩的籠子。那隻籠子剛才被魔法師變得比以前小了很多,魔法師像剛才那樣,雙手插進斗篷口袋中,正要離開籠子。“啊呀!你這隻瘦猴子,你這個小偷!”盧克見狀咬牙切齒地叫道,“她會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掛在魚鉤上,曬乾了掛在鷹身女妖的脖子上做項鍊。”他咒罵著,轉身拔腿向芳丹娜嬤嬤的馬車衝去。
“快跑!”魔法師對獨角獸說著,便像瘋子一樣拔地一躍,凌空撲到盧克身後,猛地把他壓在身下。他使出平生的力氣把盧克緊緊地纏在懷裡,一隻胳膊拼命地勒住盧克的雙眼,讓他眼前一抹黑。兩個人立刻就滾作一團,盧克拼命掙扎,魔法師掙起身,用兩個膝蓋狠狠地把盧克的肩膀頂在地面上。“我倒要看看剝誰的皮,抽誰的筋!”他氣急敗壞地嚷道,“你這個笨蛋!廢物!木頭腦袋!臭狗屎!我要用厄運充滿你的臭皮囊,直到從你的鼻子、眼睛、耳朵往外冒;我要把你的狼心狗肺變成一團亂茅草,把你喜歡的人通通變成山羊;我要讓你天天做噩夢,讓你所有的指甲蓋都倒著往肉里長,你這個讓我噁心的傢伙!?
盧克使勁扭動著腦袋,掙扎著坐了起來,猛地把史曼德里克掀出去有十英尺遠,史曼德里克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你說什麼?”盧克咯咯地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你連把奶油變成黃油都辦不到!”魔法師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但盧克搶上一步猛地推了他一把,他又一個趔趄趴到了地上。盧克還不罷休,乾脆一屁股坐在魔法師的身上。“我一直就討厭你!”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