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看來她真睡迷糊了。且迷糊就算,她居然連造過什麼令她變糊塗的夢都無了印象。
又踱回妝臺前,她更上外衣,房門就在這時被敲了數聲,她以為是小丫鬟回來,只輕輕應了聲,但門外人卻未推門進來。“哪位?”於是她問。
“蘭姐姐,是我。”
蘭姐姐?有些晃神,待細想,她記了起來。“初音。”會這麼喊她的,只有那前幾日來府中借宿的少女。她開門引進初音,而素來形影不離的仲孫焚雁則站在門邊,並不羈地頻頻打著呵欠。
跟在蘭舫身後,初音仔細地審視著,許久,她開口:“蘭姐姐,你……”
“少夫人,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只是好巧,那小丫鬟也在此刻進門,她拉了個老大夫就往房內擠。“讓讓,急事,讓讓!”她將初音和焚雁擠站一旁。“大夫,麻煩您快幫咱們少夫人看看,少夫人您坐這兒。”
被攪糊塗的蘭舫也只能坐上床畔,伸手讓老大夫診了,可老大夫掐住她的手腕特久,卻連一個字兒都沒蹦。
“怎麼了,大夫?”丫鬟倒是比任何人都急,她拭著額上的熱汗。“大夫,咱們少夫人了兩個月前從木架上摔了下來就一直昏迷到方才,究竟有事無事?”
“我……昏迷?”蘭舫赫然,從木架上摔下這事她知道,記得那時她正忙著將架上的罍罐歸位,卻聽府庫外頭有人喊著少爺回府……但之後的“昏迷兩個月”?
她不是隻扭了腰嗎?楞瞪著小丫鬟。
“是呀!少夫人不記得嗎?您可是從府庫那好高的木架上摔下來的,原本大家都擔心您,害怕您和肚裡的小娃兒都……”
“咳!”她話沒說完,就被那把脈的老大夫一聲咳給打斷。“你說……你家少夫人從高處下昏迷至今?”
“對啊?我家少爺看少夫人一直沒醒來,心裡急,今早還出門去找隔壁縣出了名的大夫呢!”
“沒病哪需要什麼出了名的大夫?”也瞪了丫鬟一眼。“我看她身體倒是挺健康,一點差錯都沒有,只是有孕在身,需要添點補罷了。”看著蘭舫紅潤的臉蛋,暗嗤那小娃兒荒唐。“沒事別窮找大夫,壞兆頭!來來,你這小丫頭倒是跟我回鋪裡去抓點補藥。”
“可是這不可能呀!少夫人明明……”
提著藥箱,大夫出門去,而那被說得丈二金剛的丫鬟亦跟了出去,嘴邊還不斷嘖著怪呀怪地。
“那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人走後,蘭舫朝門邊的兩人無奈笑笑。
“大概是睡糊塗了。”原來,蘭姐姐的傷勢是由此而來,那她知了。初音也抿嘴笑,只是她笑裡的深意,於今除了她自己,恐怕已無人能解。
“初音今早找我有事?”忽然思及。
“本來有事,現在已經無事。”人與胎兒都保住了,自然無事。她瞥了眼那意外安靜的仲孫焚雁,又接道:“姐姐,我們打算今天離開,借住太久,實在過意不去。”
“今天離開?”這回大嚷的是焚雁,他浮躁的嗓門還連帶嚇著蘭舫。
“小聲。”初音裡住他。“你不是一直想早點上路?”看來那“所有的事”他忘得真的很乾淨。
“不對,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可是我今早一睜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齜牙。“你一定曉得我忘了什麼對不對?”
“我怎會知道。”原來他不是毫無感覺,在雷鳴寺待過一段時間,還是有差別的。她低眸。
聽著兩人,蘭舫忍不住笑。“今早,好像不只一個人睡糊塗。”
“是呀。”不是不只一人,而是府中所有的人。初音只能將那無法說出的感觸擱進心底。
“你們要走的事,跟婆婆提過了嗎?”見初音搖頭。“現下婆婆可能還在廂房,等晚一點我再……”
“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突地,門外有人雞貓子喊叫。一會兒,奔進門的又是剛才跟著老大夫出門的丫鬟,她一臉倉皇,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事慢慢說。”
“庫……庫房失火。”
“庫房?為什麼庫房會著火?我過去看看。”被她一嚷,蘭舫焦急,她出門便往府庫去。
“就方才,我本來要跟大夫出府,結果經過庫房時竟發現外頭擠滿了人,一問才知道原來起了火,而且就是管事要我來通知您的。”
“怎會這樣?情況嚴不嚴重?”今早實在特怪,感覺好多事情均蜂湧而來,讓人措手不及。捧著腹,腳下加快。
“我剛才探了下,燒掉的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