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你敢對她不利,我砍了你!”廊上的人喝喊,握緊刀柄就要上簷。
“不可以。”初音給了仲孫焚雁一個眼神。
“為什麼不讓我砍他?”急得頻頻震腳。
廊下之人恍若一頭無以駕馭的狂獸,很難想像居然會受制於眼前之人。轉回臉,鳳玉感到一陣輕顫從初音身上傳來。“原來,你也會怕。”他笑,笑聲迥蕩在四下,淒厲地像鬼哭。
“我自然……會怕,怕你迷失了心,回不來。”吸不到氣,初音話不成段,她望住那近在眼前的如玉俊臉,一波心酸湧至鼻間,瞬時溼潤了眼眶。
“嚇哭了?呵,你根本無力阻止我,擋我路者,唯有死!!”他更捏緊手掌,只消再用力就要斷了初音的氣。“曉不曉得陰間路難走,路上惡鬼當道,一轉眼,像你這種人的靈魂,就會被撕成碎片吞進鬼腹。”
“若能……喚……醒你,我不怕。”她的眼逐漸朦朧,但依舊定著他的輪廓上。
“喚醒我,不必了,準備與鬼同行吧!”他使出最後力道。
“你……愛她吧?蘭姐姐……”她毫不掙扎,在身子漸冷之際虛軟地問。“若愛她,那麼……你該放手的……”
“愛?”聞言,手勁倏地松去。這個字,何其沉重啊!苦只苦,他這個鬼竟愛上個人。
“你愛她,所以才會帶她回出生、成長的小屋。”跌坐屋脊,她抓著瓦,咳聲不斷。
鳳玉凝睇著她,未語。
“你帶她越過大片土地,卻仍回到那裡,小屋,有她最深刻的回憶,而回憶裡有你。”她平復氣息,又說。“雖我知道你在幫她,但……你卻忽略了人鬼終將殊途的道理,你能幫她幾回?最終,你只是害她。”
“呵,害她。”他苦笑,顯然早已明瞭,他……不過是不捨,不捨從她身邊離去。
“我知你不捨得她。”她如同聽到他的心音,令他不住一顫。“可是抱歉,除了蘭姐姐,我有保護他人的責任,你的存在,已對太多人產生影響。”
“眾人皆寐,唯你獨醒,你看透萬物的天賦,讓妖鬼避之唯恐不及。”
搖搖頭。“沒有什麼看不透,也沒什麼一眼就能看透,你該離去。”
“離去?”原來,她真不打算降他,只是……這次的離去,將是永別。
“你善良,可卻太多情,只是苦了自己。”這一路下來,蘭舫所見即她所見,他的愛令她動容。
“哪怕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迥,我也只選擇救她,況且……她還有個未出世的胎兒。”
意識到他的想法,初音訝然,且擰了心。“你何苦?人生死皆有定數啊。”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執著!隱隱地,她的右手掌心泛熱,經過這一趟,她怕也逃不開自己的心劫了。
“我不悔,也請你別阻止我。”行至屋頂邊沿,他又說:“還有一點我得說清,凡是走進這圓圈內的人,都是跟從自己的心而來,而能不能再走出去,只能看他們的造化,變不變,唯心。”
“唯心?”什麼意思?突然間被丟下一個疑問,初音感到不安,可當她再抬眼望,鳳玉早已消失無蹤,徒留一抹白色的煙嵐。煙嵐?怎會有煙嵐?且看來有愈來愈往府裡擴大的跡象。
“等等,鳳玉,我有話未說,呵……”許是那怪異的煙嵐影響,她竟無法抑制地打起呵欠,待她探頭,竟瞧見那等在廊上的仲孫焚雁也正張大嘴打呵欠,更背倚廊柱打起了盹……
同時間,申府庫房。
“你說什麼?你竟然不幫我!想造反是不?”申老夫人對著身前人罵道,若不是不想讓第三人發現,她恐怕早將手上的木杖往另一人身上打。
“老夫人,不是春花不從,而是這回物件是衙門,不是一般人家,雖然外頭適巧有人作了替死鬼,但這險實在冒得太大。”
“我的話你竟敢反駁?你吃誰用誰的,要不是我,你現在早當了萬人枕了,哪還能學到一身武藝。”
“老夫人的恩情春花不敢忘,但春花能力有限,而且近來更發現有人注意著。”
老夫人的一貫說辭,再加上不時的羞辱及毒打,已讓她再無以忍受。她好歹也是個人呀,卻得不到該有的尊重。
“誰會注意?那些捕快還不及你,休想找藉口!”
“春花沒有。”注意她的,是那名來府中借宿的青年,上回他輕易地就將她打傷,更別想說遲早一天會被揪出來,可她卻執意要她再作案。
“我有沒有說過,你帶回的那些遲早一日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