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陳鋒永遠都不會離開張君浩!”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
墓碑上鑲嵌的照片是陳鋒拍攝的,有著一雙明朗大眼睛的男孩笑的很是自然,嫩紅的唇似乎還能感受到溫度,蓬鬆的頭髮一直使他看起來陽光而且單純……
冰涼的墓碑上雕刻著的一個清晰的名字刺痛著陳鋒脆弱的神經,他已經不再痛哭了,因為哭不出眼淚了,他的一顆心已經化成了死寂的沙漠,有風拂過,帶走了一片片無魂的蒼涼。
張君浩死了,帶著陳鋒的心一併葬入了無聲的地下,陰陽相隔的兩個世界,也只能在此處遙相對望著,彼此凝視著,互相沉默著……
手機的鈴聲呼喚亡靈般的在這個冷寂的墓地中突兀的響起,陳鋒麻木的按下了接聽鍵。
“兒啊?你見到浩浩了嗎?”
母親的聲音是帶著希望的詢問和平安的求證,聽進陳鋒的耳朵裡,卻是軟綿綿的催淚。彈。藥。他強忍著喉頭生澀的梗堵,憋出了一聲怪異的‘嗯’。
“兒子,媽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個好事兒,你爸他在作品展上的作品都被一個國外的商人收走了。你爸尋思啊,把這些錢給你添上,正好能在五環買套一百來平的房子給你倆住。你快把浩浩接回北京來吧……”
不是沒有眼淚了嗎?臉上這些止不住的涼涼的東西是什麼?
梗堵的喉頭裡像是塞滿了石頭,陳鋒憋了好久好久,在母親一直喂喂的催促聲下,才又怪異的‘嗯’了一聲。
張君浩?你聽到了嗎?我們有房子了,我們有家了……
………
“你……節哀吧!”
沫沫不知何時站在了陳鋒的身後,她認為她應該去勸慰一下總是不在狀態的陳鋒,因為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快整整一天了。
陳鋒沒有回頭,他聽的出來她是誰,可是他沒有任何話想跟她說。
“當時……我就在現場……”
陳鋒猛的轉過身來,瞪圓了眼睛震怒的盯著沫沫。沫沫被他充滿殺氣的血紅雙眼嚇了一跳,靜了靜心神把視線移到了張君浩的墓碑上。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只是碰巧從那裡路過!”
“你究竟想說什麼!”
陳鋒對沫沫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好感,因為她的父親是萬惡的方煜城!如果不是該死的方煜城,張君浩不也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如今,她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又來告訴他她曾親眼目睹了張君浩的死亡慘狀,如何不讓陳鋒懷疑,沫沫和他的父親方煜城一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罪惡兇手?
沫沫卻刻意忽視陳鋒的恨意,平靜的說:“他……他死的很可憐……”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是啊!張君浩的一生雖然孤苦,但卻傲然;雖然充滿磨難,但卻堅強不屈!張君浩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或者……可憐他!陳鋒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張君浩悲劇的一生有一丁點的屈辱評價!
沫沫理解陳鋒的心情,就像她當初失去了父親一樣,那種悲痛是毀滅般的哀絕!可那又能怎樣?最終不還是要痛定思痛的去面對?面對到理智的去看待本不該發生的這一切?
“我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還沒有閉上眼睛……”
“你究竟想說什麼!”
陳鋒怒了,他很想掐死對方,可對方並不是方煜城,只是一個無辜的女人。陳鋒下不去手毆打她,也只能朝她瞪圓一雙血紅的眼,攥緊拳頭上的骨節咯咯作響。
沫沫沒有料到,一向沉穩正直的陳鋒,竟然會失去理智一般變成了一頭急怒的野狼。沫沫忍無可忍,氣急敗壞的朝他吼了起來,
“陳鋒!你能不能冷靜點兒?我想跟你說的是……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陳鋒憤恨的咬緊了牙關,他想知道,他為什麼不想知道?可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告訴過他,除了那些瘋傳的亂七八糟的恐怖跳樓死狀以外,他竟是一無所知事情的真相。
沫沫見他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閉了閉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是我幫他把眼睛閉上的!他的眼睛裡全都是血!他流了滿臉的血淚!他背上被刀割的碎爛成一片,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條一條……”
陳鋒不知道怎麼走回的住處,手裡一直緊緊的握著的,是沫沫給他的張君浩的遺物。一個摔的螢幕已經碎裂了的手機,是張君浩一直帶在身上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