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先生像個目光銳利的調查員,他發現僅存的數十本很快也被挑走。
或許來往的大學生,書店工作者和公務考試人員也都不知他的身份,但本有些緊張的弗蘭知道,他算是不負囑託了。
這之後,弗蘭並未買他自己的書,他轉向了司法專區,從這裡尋到了另一本半年前出版的新版標準通用民法。
這本出生年齡暫且是6個月的現行法律,叫《流星大典》,翻開第一頁就是三起真實案例:
《鵝媽媽童工過勞死亡案》
《三女狀告政府,謀求女性主權案》
《取締骨膠湯等一系列免費醫療舉措》
這三起案子傳說是皇帝親自經手的,這1年多來的社會變革也摻雜著法令的功勞,買到後,弗蘭去見了蘇三明,而剛從北郡戰區回來的蘇記者此刻正在小萌萌茶餐廳裡對大家高談闊論著。
以工人集會的形式圍坐在一起,上過一次前線的小記者好像黑了,也壯了。事實也是如此,當一個迷茫過的小年輕與身底下的敵軍、鮮血流淌的戰壕沼澤融為一體,家國思想早就超越了一切,他用相機和暴瘦20斤的籌碼拍下了一場偉大的西府戰役,迴歸後,還在輪椅上的流星大帝會親自授予其新聞先鋒大獎,這都是近期的好事,更值得他親自請熟人們一起來頓黃油啤酒配三明治。
如今再翻新聞手冊和1年前的“經典照片鏡頭”。
茶餐廳的這群老朋友能看到天樞星上的特有少數民族行軍帳篷,黑黝黝的姑娘和小夥,粗獷健壯的人馬族、鴟鳥族、人魚族……
“這是天樞的黑茉莉王!”
“哇!若羽小親王也在……”
“這張是將軍!將軍瘦了好多啊……”
蘇三明繼而說起了他曾親自見證的一場雪地低溫致全軍被困的危險,危機關頭下,是霍驤帶領所有人刨開凍死獸類的臃腫肚皮,命令他們抱頭藏於屍體的腐敗腸胃中。一晝夜啊,茫茫大雪覆蓋下來,年輕計程車兵們全都怕死了。
霍驤支撐了他們的求生閾值。
缺乏經驗的兵崽子們有樣學樣,他們往嘴裡塞糖塊,皮帶和各種怪東西,爛腳底板的恐懼在國家榮譽的面前都沒那麼駭人聽聞了。
救了全軍後,霍驤忙的更不見人影了,行軍記者到現在還是不好說這位美男子的面龐曬黑了幾個度,身上又添了多少疤痕……但他只要想到多數撤離戰區的隨行人員能安全回到家鄉是靠將軍的本事,他真的感激霍驤,遺憾的是,忙碌的大部隊自己很快又奔赴下一個戰場了,這路途遙遠的日子可真是不容易。
霍驤臨別時還囑託了記者戰友,幫他多帶特產給陳師哥,給家裡的老保姆,還有給內閣的各位大人們……
他是沒辦法趕上下次的節日了。
當然,這位馬背上搏江山的‘塞外之王’最關心的人始終是——
霍驤:“戰區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通訊洩密,我想請你轉告大帝,還有10天是處女座月,他的28歲生日我會——”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擾了小記者的鏡片底色,手捧新法典的弗蘭伸手擁抱了同僚:“三明,歡迎你迴歸。”
“哈哈主編你太熱情了,我以為你正忙著跟大帝處理不死星那邊的大新聞。”
蘇三明重新想起了將軍交給他的任務。
探頭的他看著弗蘭:“大帝呢?他怎麼沒來?”
額。
對外隱瞞一個訊息的弗蘭不知為何頓住了。
他低下頭,小聲說:“他說自己出去溜達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危險,歐陽侍衛長,老格林親王他們都跟著呢。”
蘇三明一愣:“去了哪兒?”
弗蘭沒說明白。
此事說來話長,具體還得說回一週前……
“砰——”
宇宙廣播裡的固定防空警報又開始了,這代表著30分鐘前的某些雲層動盪和寒潮無關,跟太空暗物質也無關,是一些軍用武器碰巧途徑了此地。
那‘物體’應該是灰色的,由奈米所制。
它們足足有12架,聲勢浩大,一個領航者以展翼的逼真龍形閃現在躍遷點上,又轉瞬湮滅,進入下一個時間層。
12個月的白晝日,雲之鄉都熟悉了這幫龍影,因為只有它們不會朝著民眾生活區降下戰火。
不過雙方轟炸後的振幅還是影響了一些通訊畫面質量,怕惡劣的季節和時局帶來更壞的影響,雲之鄉的總理初夏爵士上臺做出了官方發言:“五盟大會召開之際